第3章 这是银子
  一瞬却又极其漫长,飞扑出去的卢飏不敢停留,顺势便往旁边滚去,起身之前的交代不知升叔看懂了多少,将该做的全都做完,卢飏便将命运交给了概率学,随后便能滚多远算多远了。
  这一瞬真的极其漫长,直到卢飏已经打了两个滚了,还没有听到期待的声音。
  卢飏心里慌张,暗道不好,正要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奔逃,一声惨叫终于响起,随后又是一声,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升叔行动了!
  喊杀声立时响起,卢飏抱起手边的石头,转身便冲杀回去,生死搏命,卢飏肾上腺飙升。
  两个鞑子,此时一个已经扑倒在地,后脑勺上还插着一根箭羽,应是被升叔一箭毙命了,但另一个鞑子却刚刚站起来,突遭袭击有些懵逼,但草原战士的素养让他转瞬进入了战斗状态,举起弯刀便向卢飏扑来。
  娘的!狗儿射偏了!
  卢飏心里苦笑,此时已顾不得瞄准,将石头扔了过去,便又开始逃命。
  一阵阴风袭来,卢飏下意识的扑倒在地,堪堪躲过一刀,瞬间又来一刀。
  卢飏手无长物,顺手抓起地上泥土向那鞑子扬去,鞑子躲闪之间,便又躲过一刀。
  一路后退,左突右支,很快便被鞑子逼到了死地,卢飏大呼倒霉,心里将狗儿骂了个底掉,埋怨着升叔他们咋还没赶上来救自己,哭笑自己的穿越之旅还未开始便要结束了。
  又是一刀劈下,卢飏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两股之间似有水渍渗出,此时已万分后悔自己不该装逼,遂拼尽全力对着鞑子大叫一声。
  “看,飞碟!”
  随后便紧闭双眼听天由命了。
  漫长其实一瞬,就在卢飏想着能不能再穿越一次的时候,耳边随后响起“噗嗤”一声,接着便是重物砸在了自己身上。
  卢飏缓缓睁开眼睛,却见那鞑子脑袋正好倒在自己两股之间,后背上还插着两根羽箭,正中心脏,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总算这次升叔和狗儿都没有射偏!卢飏长舒一口气,瘫软在了地上,任由那死鞑子不雅的趴在自己身上。
  “憨娃!憨娃!”
  卢飏老娘的声音凄厉悲惨,见卢飏依然睁着眼,这才心安下来,一把将那鞑子推到一边,伸手便开始检查卢飏的身体,慌乱之间便抓到了尿迹。
  卢飏有些尴尬,忙起身后退两步,正欲整理一番衣物掩饰,但小胖丫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箭步扑倒卢飏怀里,正欲放声大哭,但却硬生生止住了。
  有些嫌弃的瞅瞅鼻子,随后一指头指向卢飏,奶声奶气的说道:“哥哥尿裤子了。”
  众人一阵哄笑,卢飏略感尴尬,忙在包袱里找了一条裤子换了。
  收拾残局中,众人意外发现了这两个鞑子的不义之财,几锭碎银子和一些绫罗绸缎,应该是在前面抢的,此时便据为己有了。
  至于这两个鞑子为什么在这,卢飏猜测应该是掉队迷路了,这也解释了鞑子为什么一上来没有直接杀掉卢飏。
  此时夕阳已下,众人收拾停当,便欲趁着天黑前再走一段,临走前,卢飏忍着恶心将那两个鞑子脑袋割了下来。
  卢飏老爹一脸不解,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这儿子了,病好后咋变得如此凶残,不但敢舍生冒险甚至都能上手割人头了,这在以前简直不可想象,儿子可是个秀才啊。
  正要上前质问儿子要这吓人的人头作何,却被升叔制止了。
  “老弟,这不是人头,这是军功啊!”
  明军以首级论军功,此时集齐三颗鞑靼人头便能升上一级。
  “升叔,咱不是军户,要这军功没用,不过却可以卖给那些军户换银子。”
  卢飏笑笑打趣,随手将鞑子的衣服剥下,把那血淋淋的人头裹了起来,一颗丢给狗儿,然后笑嘻嘻问升叔:“这两颗人头应该能换十两银子吧。”
  “十两应该问题不大,但关键得看能不能找对人,永宁卫里都是些老**,不给你黑了就不错了,很可能还得把你打一顿。”
  升叔话里有话,看样子是熟悉边军内情的人,这不禁让卢飏感到好奇,印象里,这升叔一直是个猎户来着,咋还懂这边军里的弯弯绕。
  “升叔莫担心,我自会找到那收人头之人,没准还能多卖上几两,别忘了我可是个秀才哦。”
  卢飏不理会升叔的揶揄,将人头拴在腰间,又捡起了鞑子的那把弯刀,虽然不会使,但总能唬人的。
  卢飏老爹此时得知这两颗人头竟然值十两银子,之前对儿子的疑虑瞬间消散,又嫌卢飏做事不牢稳,直接将那人头抢过来拴在自己腰间。
  而且,此时连自己老娘和狗儿娘都不怕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两颗人头,生怕路上掉了寻不见。
  众人的这番举动,到让卢飏哭笑不得,真是应了那句俗语,穷**计、富长良心,古人诚不欺我。
  借着天黑前的微光,一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那个一半悬崖一半缓坡的山包,山包一侧有个隐蔽的山洞,升叔打猎时,常在此歇脚。
  升叔领着众人,又往山包上行了约七八十米的距离,随后绕过一块巨石,便隐约瞧见了那个洞口,待将树枝杂草等物清除,一个宽阔的山洞便呈现在眼见。
  众人走了一日,中间又历了两次生死之险,一个个皆疲惫不堪,进了山洞便都瘫倒在地,连火都懒得升,小胖丫更是直接爬在娘亲肩膀上睡着了。
  此时恰是初春,卢飏歇了片刻,待身上汗渍褪下,便感到有些冷了,山洞里有升叔之前预备的干柴,再从老爹的身上掏出火石火镰,噼噼啪啪忙活一阵,却怎么也生不着火。
  一旁的狗儿毫不掩饰的嘲笑之后,便伸手夺过火石火镰,啪啪两下,便将那火星崩到了引火的干草之上,接着趴在地上,对着那干草轻吹两下,“呲啦”一声,火苗立时窜起,但因为离得太近,差点把头发撩了,又让卢飏嘲笑一番。
  月上中天,一夜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