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龙雪云在哪儿？我们老大在哪儿？”
  司慕慕已经在不断吐血，披散着头发形容凄惨。
  她本打算在旧金山换了钱继续逃，却不想还是被抓到。
  这三年东躲西藏的日子，她也受够了。
  “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咳咳……”
  她是个偏执的人，加上一心求死，并不会那么轻易妥协。
  “妈的。”冰仔咒骂了一声，把人再次甩了出去。
  这一次，司慕慕撞到一个金属脚踏上，抬眼就撞见了微微垂眸，正看着她的司景煜。
  “容少……”
  她唤了一声，嗓音有些发抖。
  尽管男人没对她做什么，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畏惧让她本能想要逃。
  司景煜却没跟其他人一样，拿她泄愤。
  他只是冷冷盯着她，眼底一片漆黑，似是黑色漩涡，冷厉的嘴角轻轻掀起，一句淡薄到不含情绪的话语在厅内响起。
  “你是想痛快地死，还是我用实验室里的东西请你说。”
  作为龙雪云的得力助手，镜子王国的实验室里有什么，司慕慕一清二楚。
  闻言，她像蛇被捏住了七寸，猛然瞪大了眼睛，狠狠打了个哆嗦，伸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脚踝，“不要，我说，我说……”
  她固然执拗，但也怕死，更怕生不如死。
  在审，讯这一方面，司景煜向来是个中翘楚。
  “她在哪儿？”
  他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追溯了三年，今天终于问到一个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人。
  可司慕慕却捂着伤处，缩了身子，神色闪烁，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不知道？
  司景煜脸上连一丝表情也没有，这回连余光都懒得理她，“你知道的，这个答案不足以让我满意。”
  也足以消弭三年来积攒的仇恨。
  这里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三年前确实是我送龙姨过来的，山崖的地点也是我安排的，我们本来是在崖底做了接应……”直到今日，司慕慕才将当年的真相揭开，她神色恍惚，好似又见到那一天的狂风暴雨，声音在惨烈的记忆里变得模糊空洞，“可是我没想到，那天会下那么大的雨，你会对龙姨开枪，她掉下来的时候撞到了石头，被风刮到了海里。那天的浪太大，我们折损了好几个人，才在附近的海滩打捞到。当时，她已经死了。”
  枪伤加上撞击，昏迷中的龙雪云入水就成了一具尸体。
  二十年费尽心机培养出来的丈夫跟儿子，她想要维系住的绳子终于勒死了自己，一切都随着呼吸的终结而失去了意义。
  司慕慕秘密带她回国安葬。
  “墓就在郊区的陵园里。”
  她以为作为儿子，司景煜起码会想要去拜祭一下。
  但他却直接掠过这个噩耗，眉眼倏然狠戾起来，逼问道：“那她呢？”
  她……
  司慕慕愣了下，张了张嘴，突然间有些无言以对，“龙姨都死了，林娇当时正昏迷，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这句下意识的反问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在偏厅里，所有人的呼吸都被这句话摁住，空气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