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有勇有谋，学习挺用功？”
  青年做好询问笔录，笑着跟帽子口罩不离身的鹿允兮闲聊两句。
  地铁人流量巨大，广播招来好几名赶着上班或者下夜班的医生，给小宝宝紧急会诊后，得出一致结论：
  小宝宝被下了轻微剂量的安眠药，不会有大问题。
  鹿允兮松口气，僵着脸看看板寸头大白牙的兵哥，听他做笔录说叫李想。
  “刚才谢谢你了。”
  李想有趣地打量她，还想再聊两句，工作人员喊鹿允兮过去做笔录。
  “姓名。”
  “鹿允兮。”
  “咦？”女同志抬头，明亮的目光在她挡住大半张脸的口罩上一扫。
  鹿允兮迅速解下武装，展露真容又戴上，过程不超过一秒。
  可她脸上狰狞的伤痕，以及姝色惊人的另外半张脸，已经带给直面她的工作人员以最大的冲击。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呀？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
  不叫人恶心害怕，只会心疼造物主的杰作被损害。
  出过不少现场的工作人员经验丰富，定定神，深吸口气继续询问。
  “年龄。”
  “16。”
  “职业。”
  “星皇签约艺人。”
  鹿允兮有问必答，过于紧张的肌肉慢慢松懈下来。
  女同志眼神怜悯，态度专业，甚至带着些许温柔。。
  “简单叙述下事情经过。”
  鹿允兮没什么好隐瞒的，简明扼要地说明事情经过，回答了女同志的几点补充提问。
  “好了，看看没问题，在下面签字。”
  女同志递过笔录，鹿允兮仔细浏览一遍，签字。
  “你字写得真好。”
  女同志小声夸一句，鼓励地看她。
  “小鹿加油！”
  鹿允兮意外又不意外，微笑着点点头。
  早上发的声明，见效不会这么快，只可能是昨天医院的记者写的报道的反馈。
  她口误说错话，极易引起不良联想，没想到她却得到这么积极正面的鼓励。
  “谢谢。”
  鹿允兮诚挚道谢，摘下帽子以示礼貌。
  少了帽檐阴影的修饰，她脸上发酵一晚的巴掌痕更加醒目，在口罩边缘大喇喇狰狞鼓胀着，牵连着她的左眼其实也有些不对劲。
  “咝！”
  女同志再度受到冲击，怒火蹭蹭涨！
  “嘘，我没事的，别担心。”鹿允兮赶紧扣上帽子，小声安慰。
  她的本意其实不想当众卖惨的，她现在只是个帮助小宝宝找妈妈的热心公民。
  “太过分了！”
  女同志正义感极强，咬牙恨恨，几乎要拍桌子！
  “你报警了没？这得构成轻伤了吧？不能放过他们！”
  “谁打的你？”李想也凑过来，一脸严肃。
  鹿允兮哭笑不得，连连谢过他们的关心。
  “我委托的律师会向法院提起相关诉讼，我不会吃亏的。”
  “那个，要没事我先走了？”
  她还赶着去买票呢！
  “你再等等，孩子的父母联系上了，马上就到，说要当面致谢。”
  女同志跟同事简单交流，留人。
  鹿允兮摆摆手，背起书包要走。
  “没什么要谢的，这不都应该做的嘛。”
  鹿允兮潇洒离开，她是真心招架不住那些场面。
  一个软塌塌的小婴儿已经很可怕了，再加上一对激动失态的年轻父母，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