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可进可退
  “守株待兔”,月松的脑海里始终在重复出现着这个词,守了一天一夜,兔子倒是来了,可是……
  月松闷着头,久久沉默不语,手下的特战队员们已经熟悉了队长的这种表情,都知道队长在想门儿,也都学乖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
  月松还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月松眼望着远处的山峰,目不转睛的,烟叼在嘴里,好一会儿都没吸了,香烟自个儿慢慢的燃烧着,一点点的变短。
  守株待兔,老子就不信了,还是守株待兔,我就守株待兔,月松专注的想着自己的问题,不料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烧完了,直接就烧痛了月松的嘴唇,“呸呸呸”,月松一把将烟头从嘴边打掉了,嘴里一个劲地吐着唾沫。
  “呵呵,呵呵。”铁蛋看着队长的狼狈样,在一边憨憨地傻笑着。
  月松走上前,一把将铁蛋的头往下一按,嘴里喊着:“彪子,过来!”
  彪子快步跑过来,不解的问:“咋了?要杀肉啊?”
  月松推开铁蛋,手指着几百米外的笔直笔直的山峰仙人指,说:“看见没?就那山峰,仙人指,能上去吗?”
  “我的天啦,直上直下的,难!”彪子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
  “难就是能上去啰,那就给我上!”月松说。
  “没事吃饱了撑着了?再说了,就你怀里那几块干饼子,也撑不着啊?上去搞啥?”彪子问道。
  “听我说啊,”月松拉着彪子的胳膊说,“鬼子不是在扫荡根据地吗?要进山,就这么几条路,管他是啥鬼子,都得从这一带经过不是,只要我们在仙人指上设了瞭望哨,经过的鬼子我们就能尽收眼底,鬼子特战队不来便罢,只要他来,咱们就包抄过去。”
  “啊?还是守株待兔?”彪子惊讶地问道。
  “怎么?不行?”月松反问道。
  “鬼子没那么傻,袭击了一次,没得手,还会再去找已经惊动了的师部?”彪子有些不太相信。
  “你不知道鬼子都是倔驴加疯狗啊?上次是被第二个暗哨发现了,要不还不知道咋样呢?再说了,鬼子一向过度自信,更何况是他们所谓的特种部队呢?”月松解释道。
  “倒也是哦,可是这一带是鬼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我们都上到仙人指上去,鬼子小钢炮一架,就那店地儿,几发炮弹,咱们特战队就全报销了,这合适吗?”彪子有些担忧。
  “你傻啊,都上去干啥?你带两个人上去,带足水和干粮,其他人跟我在下面埋伏好,再说了,咱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鬼子大扫荡,咱特战队拿着这么好的装备,也不能闲着,你们在上面只管观察,我们在下面还能时不时地偷点食,搞死他几个鬼子,还能搞点弹药给养什么的不是?呵呵。”月松越说思路越清晰,越说越觉得美得不行。
  “也是哦,可是,你怎么不上去,我在下面带队偷食不是更美吗?”彪子瞪着眼睛说。
  “彪子,你是副队长,在上面,那是苦差事,必须得咱们俩中上去一个,可是,下面鬼子那么多,咱们偷食可不能离鬼子太近,要不万一脱不了身可就不好了,”月松把手中抓的狙击步枪掂了掂,说,“这家伙,你使不了啊,怎么办?呵呵,你上去,我在下面拿着家伙偷食去。”
  “啥呀,你把那玩意给我,我还不信我就玩不转!”彪子说着就动手从月松手上抢狙击步枪。
  月松把狙击步枪往身后一藏,说:“去去去,谁是队长啊,胡副队长听命,现在我命令你,带上常超、郑海,马上给我登上仙人指,有情况,就往下面的老松树边上扔一棵树枝下来,在树枝上刻上敌人路数。”
  “是!”彪子敬礼答道。可刚走了两步,彪子又转身,说:“咱们可说好了,下次再缴获狙击步枪,归我使!”
  “好好好,去去。”月松满口答应着,向彪子摆着手。
  彪子喊上常超和郑海,带上长绳子、望远镜,带足了水和干粮,就冲仙人指去了。
  月松也集合队伍,带着大伙儿跟着。
  花了一个多小时,彪子才艰难地爬上了高达150多米的仙人指峰顶。彪子站在峰顶往下一看,妈呀,还真吓人啊,笔直笔直的,就像用斧头砍过的一样,要不是绝壁上长着几棵歪脖松树,还真是攀不上来。
  峰顶上面积不大,风倒是挺大的,直起腰站在峰顶,觉着一不小心,就会被风把人给刮下去似的。还好,峰顶上长了几颗松树和一些小灌木,更令彪子喜出望外的是,几个大石头间还有一个小山洞,有了藏身的地方,长时间在这里坚守,就有了后勤保障了,还不至于被西北风给吹死冻死;有了松树和灌木丛,就有了隐蔽的依托,也不至于很快就被鬼子发现。
  彪子折了根树枝,拔出刺刀,在树枝上刻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字“上”,然后把长长的绳子扔下来了。
  月松站在仙人指山峰下的老松树边,捡起了彪子扔下来的树枝,一看,说:“这字还真难看!常超、郑海,上!”
  常超把狙击步枪往身上一背,就顺着绳子往上爬。十几分钟后,常超终于爬上去了。郑海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搓手,抓着绳子就往上爬,不一会儿,也上去了。
  月松把剩下的队员安排好了位置,又让慕容河背着狙击枪上了老松树,在松树上也设了一个瞭望点,然后开始了寂寞的等待。
  中午的时候,贪吃的铁蛋又在就这凉冰冰的山泉水啃着硬邦邦的冷饼子,一边啃着还一边说:“队长,听说你当神秘狙击手那会儿,还会自己打野兔,给自己改善生活呢。要不,再给咱们打几只回来,咱们也改善改善生活?”
  “是啊,队长,反正用你那小弩射兔子,又没有声音,不会暴露目标的。”大壮也跟着附和道。
  “猪脑子啊,打回来了怎么办?你就抱着兔子腿生啃啊?”唐四暖洋洋地说。
  月松依旧一言不发,肚子玩着他的丢香烟的小把戏。
  “哎,队长,要不,你给咱讲讲你那段神秘狙击手的故事。”邓鸣鹤凑近了月松说。
  “啥神秘狙击手啊,”月松望了一眼邓鸣鹤说,“都是误打误撞的。”
  “怎么可能呢?拿把刀跟鬼子老牌狙击手叫板,那可不是忽悠人的!”大壮也来劲了。
  “牛逼!”唐四竖起大拇指说,“队长,牛逼啊,你!”
  “球毛哦,那鬼子狙击手是个傻逼,端着狙击步枪瞄着我的头,你猜咋的,硬是不开枪。”月松说。
  “那咋又拼起刀来了呢?”铁蛋瞪大了眼睛问。
  “拽呗,拽不拉西的,我就一句话,‘来,玩玩刀呗,咋,不敢?’,那老鬼子就不服气了,放下狙击步枪,就跟咱耍起刀来了。”月松越讲越带劲了。
  “玩刀,那老鬼子哪儿是你对手啊,我们队长可是一身祖传的功夫啊!”邓鸣鹤自豪地说。
  “切,知道你大刀耍得不错,可别小瞧了鬼子皇室武士的东洋刀法,我就拿着这把短剑,”月松从腰里拔出短剑,说,“跟那老鬼子玩起来,还真有些吃力,还是靠这个才搞定他的。”月松又从腰里摸出两把柳叶飞刀,在手中把玩了把玩。
  “队长,你这身上宝贝还不少呢,哪像我,机枪子弹一打光了,就只能搬起石头来砸了,呵呵。”大壮有时也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那是,跟你一样,我还怎么少校啊,你们说是不?”年轻的月松也有些把握不住了。
  “是是是,那是当然。”大伙儿都附和着,说完又一起哄笑起来。
  “怎么?不信?”月松站起身说。
  “信!哪能不信队长呢?”唐四怪声怪气地说。
  月松一听,尴尬至极,纵身一扑,就把瘦小的唐四按在地上了。阵地上一片欢笑声。
  正当大家闹得欢快时,峰顶上丢下来了一根树枝。邓鸣鹤捡起来,送到队长面前。
  月松一看,“十一二百”,月松明白,十一点方向,出现鬼子两百多人。月松点上一只烟,抽了几口,说:“邓鸣鹤、慕容河、铁蛋和雷航,你们四个跟我走,带足弹药,其他的东西,都留下。”
  邓鸣鹤他们在匆匆地准备着,月松猛吸了几口烟,把烟头往丢在地上,又掏出短剑在地上挖了个小坑,把烟头埋进了坑里。抓起狙击步枪,走了几步,回头对大壮说:“传下去,其他人,就地隐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准开枪。”
  大壮应了一声,猫着腰传话去了。
  “你们四个,跟我来!”月松说完带着他们四个朝鬼子来的方向小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