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夏梓欣发飙，顾安成脸白
“不对。”彭少枫侧过身看了彭晋威一眼，坏笑着对韩佳慧说：“恐怕你这辈子都进不了我们彭家的门了。”
韩佳慧咬着唇，唇瓣一点点失了颜色，她胸口发闷，好不容易吸了一口气后，她强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睛始终看向彭晋威，他越过彭少枫，往前站了站，苦笑着说：“来之前，我已经向伯父伯母说明，我不会娶你的。”
“因为她？”韩佳慧尖叫，手指着夏梓欣。
彭晋威叹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佳慧，你清醒一点，我们早就结束了。”
“结束了？”韩佳慧迷茫地看向他，摇着头往一侧挪动，拉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嘴里嘀咕着：“没有，我们没有结束，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很幸福，很快就会结婚的。话”
彭晋威皱着眉，他看得出韩佳慧现在的状态不对劲，犹豫了一下。
“韩小姐，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傻，今天这出闹剧该收一收了。”彭少枫没什么耐性，双手环胸冷冷地看过来，最后一句话像是在警告彭晋威，不要再优柔寡断。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韩佳慧抱着耳朵大叫，她向前走了两步，紧紧抓着彭晋威的胳膊，眼中满是期冀的看着他，“晋威，那你告诉他们，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彭晋威不说话，眉头皱成一团，看着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你告诉他们啊！”韩佳慧用力地晃着他的胳膊，大叫着：“我们前不久刚旅行回来，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吗？”
“佳慧，你冷静点。”彭晋威握紧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他的双眼，“我们早就结束了，是你一直不肯接受现实。”
韩佳慧抓着他胳膊的手，突然无力地垂了下来，她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快出来了。
“现实？”韩佳慧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搭在腰间，一手抹开眼角的泪花，一瞬间，狰狞的指着夏梓欣咆哮：“现实就是她不知廉/耻勾.引你！”
“现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韩佳慧恨不得把夏梓欣生吞活剥了，她咬牙切齿的大骂着，“贝戋人！”
顾安成黑着脸，一脚踩在男人的手指上用力碾压，嗓音冷酷地开口：“你嘴巴放干净点。”
“韩小姐，作为朋友，难道他要眼睁睁看我摔倒吗？”夏梓欣拢了拢耳边的乱发，冷静的说：“你如果非要想歪，我也没办法，但我自问问心无愧。”
“呵……问心无愧？”韩佳慧轻笑，“你知不知道，就算他人跟我在一起，但他的心一直关注着你？你发来一条短信，他可以傻乐半天，从别人嘴里听到你的事情，他会紧张地变了脸色。”
“韩佳慧！”彭晋威过来拉她，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却被她甩开。
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韩佳慧眼中的痛楚倒映在彭晋威眼中，她的嘴角似笑非笑，“他爱着你，却违心地和我在一起，知不知道你一句话，他就可以买醉一宿？”
一直以来，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开心或不开心，她是最清楚的人，但他不爱她，所以，他永远不知道在他身后一眼可以望见的地方，站着一个她。
彭晋威避开夏梓欣的眼神，低声一喝：“够了！你说够了！”
斜视了他一眼，韩佳慧笑得癫狂：“哈哈……夏梓欣，就这样，你还敢说问心无愧吗？”
站在边上的彭少枫忽然插嘴：“所以，你觉得这样胡搅蛮缠的，晋威就会陪在你身边？”
“韩小姐，人贵自知，你一个挺聪明的女孩子，怎么就在这种节骨眼上掉链子呢？”彭少枫冷嗤，眼中带着嘲讽：“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觉得勉强在一起的人就会开心了？”
被戳到心底的软肉，韩佳慧神情呆滞，她眼角还挂着泪，呆呆看向彭晋威的眼中充满哀怨，她问：“如果不喜欢我，一开始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存在？”
“因为他想要一段新的生活。”彭少枫沉沉低语，视线穿过韩佳慧，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他以为你们可以在一起，但只是他以为。”
“所以，这件事，真的和夏梓欣没有关系。”彭少枫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如果非要说错，你和晋威都有错，错在自以为。”
韩佳慧有些腿软，她肩膀倚在墙上，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回想着自从认识彭晋威后的点点滴滴。
事实上，他们交往一个月后，彭晋威提出分手，他很坦白的承认，心里有一个无法忘掉的女人。
他说，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哪一点如此吸引着他，但就是那一眼，让他觉得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一眼倾心的悸.动，韩佳慧心里懂，因为她对他也是如此。
可是，她不愿，不愿意因为别的女人成为感情牺牲品，她坚持着不愿放弃他，自以为可以真心换真心，自以为可以打动他。
但现实，是残酷的。
所以，她拼命的想要忘记他说分手，逃
tang避他逼迫她面对现实的心。
所谓的去旅行，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挽救感情的行为，从始至终，她一直都在逼迫彭晋威喜欢她。
“不甘心，是不是？”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彭少枫缓缓开口：“感情里没有什么甘不甘心，喜欢、爱这种事情，是真的要讲缘分。”
泪，从眼眶滑落，韩佳慧双手抱着脑袋，不停地摇着头，脸上露出纠结痛苦的表情。
“不，不是的……”她嘴里一直嘀咕着这句话。
“佳慧，对不起。”知道夏梓欣失踪，彭晋威后悔的要死，现在看着韩佳慧这副模样，他心里又内疚得要死。
“啊——”彭晋威的道歉，成为一把利刃，在韩佳慧心口划上一道致命伤。
“我不是备胎，我是晋威的未婚妻，我才是他最爱的人，我很好，我很优秀，我各方面都很出色，我是最棒的。”韩佳慧陷入疯狂状态中，起初她一下下砸着墙壁，后来，凡是在她手边的东西，全被她摔得稀烂。
“佳慧——”彭晋威眼底露出一丝担忧，韩佳慧是个自尊心很高的女生，比起承认他们分手的事实，她内心更怕自己是被一无所有的夏梓欣比下去。
韩佳慧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她输给了夏梓欣，一个素面朝天没有家世背景的小临床营养师，一个她无论哪方面都能轻松PK掉她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死！”韩佳慧双眼通红，看向夏梓欣的目光犹如地狱里的冤魂。
韩佳慧垂下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尖叫着：“我明明推开你了，为什么那个疯子不把你杀死？为什么晋威要给你输血？为什么他眼里只有你！”
她越说，声音越凄厉，看着夏梓欣的眼神越恐怖，只要她死了，她消失了，彭晋威就是她的，不会再有女人来抢，没人能赢得了她。
就在这时，韩佳慧视线余光瞥见插在地板上的匕首，她二话没说，飞快地跑过去，拔出匕首朝夏梓欣的胸口冲了过去。
韩佳慧的动作太快，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夏梓欣眼睁睁看着一道银光直逼自己而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两步，眼看刀尖就要扎过来，突然她身子一歪，一道黑影闪过。
“嘶——”空气中传来布料被划破的声音。
“咣当——”彭少枫踢落了韩佳慧手中的匕首，很快彭晋威从身后两手钳制住了她。
夏梓欣呆呆地看着顾安成，要不是他突然扑过来，她就……
一想到这里，夏梓欣的手下意识摸向他，紧张地问着：“你有没有……”
话说了一半，她指尖一片湿润的感觉，抬起手，入眼一片血红。
韩佳慧那一刀刺中了顾安成的肩膀，因为当时他朝夏梓欣扑过来的动作使然，那条口子一下从肩头划到手肘位置。
“顾安成……你……”夏梓欣被吓坏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他身.下爬起来后，她仔细检查他的伤口。
顾安成白着一张脸，见她没事才轻舒一口气，另一只手强撑着坐了起来，看着她微微一笑：“别担心，我没……”
“闭嘴！”死死咬着唇，夏梓欣深呼吸，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安成一怔，嘴角带着浅笑，温柔地看着她，脸色一点点苍白。
夏梓欣摸着他西装外套的口袋，掏出他惯用的手帕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她用手帕在他胳膊上扎紧。
彭少枫担心地凑了过来，正要问“他没事吧”，夏梓欣猛地转过头，眼底含泪，却一脸倔强，强作镇定地说：“叫救护车，我怀疑他伤到动脉血管，快一点！”
她那张脸，莫名地和记忆中某人的脸重叠在一起，彭少枫呼吸一窒，有些晃神。
“快打电.话！”彭少枫愣着不懂，夏梓欣皱紧眉头，低吼一声。
彭少枫心有余悸地回过神，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视线的余光一直落在夏梓欣身上。
“我帮你做了包扎，不要睡，救护车很快就会过来。”夏梓欣拍了拍顾安成的脸，示意他不要闭上眼睛。
“我不睡。”顾安成笑，她靠过来的时候，他鼻息间除了血腥味外，多了独属她的味道，很暖，让人心安。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韩佳慧躁狂地挣扎着，嘴里大喊大叫着：“她死了，我就不会输了，她死了，晋威就会一心一意爱我，只要她死，只要她死……”
夏梓欣轻颤着肩膀，她垂下头，刘海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就连顾安成也看不真切。
彭少枫打完电.话走到顾安成身边，夏梓欣低声说：“扶住他。”
她声线低沉，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彭少枫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从她手上接过顾安成。
“梓欣……”顾安成轻声唤她，他深知，她正在很努力的压抑着怒气。
夏梓欣没有停留，她右手握着左手手肘，低着头一步步走到韩佳慧面前。
“放开
她。”她说。
彭晋威皱紧眉头，这不是他平日里认识的夏梓欣，虽然他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怒意，强大到让人不得不听从她的话。
下一瞬，彭晋威松手，韩佳慧像疯了的母.兽，朝夏梓欣扑了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韩佳慧脸上一红，一个淡淡的手掌印渐渐浮现。
夏梓欣的动作很快，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你……”韩佳慧没料到她会出手打她，她一直认为，夏梓欣是怯懦的、温弱的，她不懂反抗不懂抗争，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娇小的女人，打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甚至可以说她的力气很大。
“不要用爱这个字眼，来做你自私的借口。”夏梓欣抬头，眼底的愤恨一目了然，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配！”
韩佳慧攥着拳头，羞.辱感快让她透不过气。
“啪——”夏梓欣抬手，又是一个巴掌，落在韩佳慧脸上。
“自以为是，任意伤害别人，你这样的人……”夏梓欣浑身轻颤，她在极力扼制着，“你这样的人，根本得不到爱。”
夏梓欣先后两次的话，否决了韩佳慧的爱情。
韩佳慧泪如雨下，她抬起手狠狠朝夏梓欣脸上挥去，却不料被夏梓欣使劲一撞，她仰倒在地上，夏梓欣骑在她身上，两只手固定住她的手腕。
“说我不配，我得不到，那你呢！你还不是周.旋在陆遥和顾安成之间，把他们耍得团团转。”韩佳慧踢着腿，却挣扎不动，她大声喊着：“你跟我是一样的，自私得只爱自己！”
“顾安成那个白.痴，我猜他死了都还被你蒙在鼓里，你根本就不爱他！”韩佳慧放声大笑，肆意而又哀痛。
皱眉，夏梓欣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她垂着头紧盯韩佳慧，刚刚的冲撞使得她头发披散下来，此刻她的模样在韩佳慧眼中，就像是一头狂.暴的野/兽。
彭少枫和彭晋威也呆住了，在他们的印象中，夏梓欣是浅笑嫣然的，但现在，她周身泛起的怒意，狰狞的表情，还有她冰冷中暗藏嗜血的眼神，都让人胆颤心惊。
“顾安成的确是个白.痴。”仅仅是一瞬间，夏梓欣的表情从愤怒到平静，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缓：“但我很不喜欢听你这么评价他。”
夏梓欣捡起落在附近的匕首，一刀刺向韩佳慧脸侧，她的速度太快，如行云流水一般，却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只是短短几秒钟，夏梓欣把凶狠、冷漠、邪恶、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
“韩佳慧，我夏梓欣警告你，如果顾安成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原谅你！”凶恶的表情，居高临下的女王式口吻，震住了所有人。
“即使是要我死，我也要会拉着你一起。”俯身，夏梓欣呼吸的热气喷洒在韩佳慧脸上，却令韩佳慧冷得打哆嗦。
从她身上站起来，夏梓欣走到顾安成身边，一手轻轻摸着他的脸，转眼间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表情，一双眸子柔柔地看着顾安成。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夏梓欣握住他的大手，覆身，在他泛白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嗯，我相信你。”顾安成脸色越来越白，可看着她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韩佳慧仰躺着看向天花板，他们之间的对话，即使她不看，也能想象得出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有多温柔，就像那晚舞池里起舞的他们，举手投足间都是默契。
“夏梓欣，你爱顾安成吗？”韩佳慧轻声问，眼角有泪缓缓滑落，“如果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如果他们在一起了，或许彭晋威就不会要跟她分手。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夏梓欣小心翼翼扶起顾安成，看着地上两眼空洞的韩佳慧，她轻声道：“对我来说，爱不一定要拥有，而是成全。”
说完，夏梓欣吃力地撑起顾安成往门外走，彭少枫快一步跑到外面找救护人员。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彭晋威眼眶微红，他是真的败给了这个女人，明明那么纤细，内心却足够强大，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对她这么的着迷。
“晋威。”渐渐清明的双眼，眨了眨，韩佳慧依旧躺在地上，声音很轻地问：“等这件事结束后，让我认真地爱你一次，好不好？”
“傻瓜，我有什么好的？”彭晋威哽咽，坐在她身侧，一手捂住韩佳慧的眼睛，“就算要爱一次，也该是我来爱你。”
抬手，握着他附在她眼上的手，韩佳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淡，却很幸福。
***
医院走廊里，夏梓欣抱着双肩，紧张地盯着手术室大门。
彭少枫倚墙而站，视线落在夏梓欣身上，说实话，这个女人震惊到他了。
尤其是她的脸和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脸重叠在一起，惊人相似的表情，同样强大的内心，
就连发飙之后的英气也很相像。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会不会偶尔想起他……彭少枫默然，眸子里染上一层淡淡的爱上。
彭少枫的视线太过直白，夏梓欣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她轻叹了口气：“你看了我很久。”
“是吗？”难掩的尴尬，彭少枫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鼻子，问：“你和安成他……”
“没有关系。”夏梓欣知道他要问什么，打断了他的问题，抿了抿唇，神色平静地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大概就是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他。”
“仅限于感激？”彭少枫撇了撇嘴，他实在无法将刚刚那一幕和“感激”两字挂钩。
私人会所里，夏梓欣几近暴走，她那股激烈的怒火，就连彭少枫也有那么一刹的畏惧，更何况是直面她的韩佳慧。
一想到这里，彭少枫忍不住叹气，说到底，这次事情彭晋威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夏梓欣沉默，直到过了很久，久到彭少枫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缓缓地说：“或许吧……”
彭少枫蹙眉，这算是个什么答案？
侧眸看向手术室大门，彭少枫扬唇微微一笑，看来顾安成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彭少枫在想要不要趁机溜走，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
“不用，谢谢。”夏梓欣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说：“你最好联系下顾小白，看看这件事要不要通知顾家的人。”
如果通知顾家那些人，她大概是没办法呆在这里照顾他的吧……夏梓欣皱了下眉，神色黯淡。
韩佳慧咬着唇，唇瓣一点点失了颜色，她胸口发闷，好不容易吸了一口气后，她强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睛始终看向彭晋威，他越过彭少枫，往前站了站，苦笑着说：“来之前，我已经向伯父伯母说明，我不会娶你的。”
“因为她？”韩佳慧尖叫，手指着夏梓欣。
彭晋威叹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佳慧，你清醒一点，我们早就结束了。”
“结束了？”韩佳慧迷茫地看向他，摇着头往一侧挪动，拉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嘴里嘀咕着：“没有，我们没有结束，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很幸福，很快就会结婚的。话”
彭晋威皱着眉，他看得出韩佳慧现在的状态不对劲，犹豫了一下。
“韩小姐，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傻，今天这出闹剧该收一收了。”彭少枫没什么耐性，双手环胸冷冷地看过来，最后一句话像是在警告彭晋威，不要再优柔寡断。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韩佳慧抱着耳朵大叫，她向前走了两步，紧紧抓着彭晋威的胳膊，眼中满是期冀的看着他，“晋威，那你告诉他们，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彭晋威不说话，眉头皱成一团，看着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你告诉他们啊！”韩佳慧用力地晃着他的胳膊，大叫着：“我们前不久刚旅行回来，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吗？”
“佳慧，你冷静点。”彭晋威握紧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他的双眼，“我们早就结束了，是你一直不肯接受现实。”
韩佳慧抓着他胳膊的手，突然无力地垂了下来，她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快出来了。
“现实？”韩佳慧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搭在腰间，一手抹开眼角的泪花，一瞬间，狰狞的指着夏梓欣咆哮：“现实就是她不知廉/耻勾.引你！”
“现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韩佳慧恨不得把夏梓欣生吞活剥了，她咬牙切齿的大骂着，“贝戋人！”
顾安成黑着脸，一脚踩在男人的手指上用力碾压，嗓音冷酷地开口：“你嘴巴放干净点。”
“韩小姐，作为朋友，难道他要眼睁睁看我摔倒吗？”夏梓欣拢了拢耳边的乱发，冷静的说：“你如果非要想歪，我也没办法，但我自问问心无愧。”
“呵……问心无愧？”韩佳慧轻笑，“你知不知道，就算他人跟我在一起，但他的心一直关注着你？你发来一条短信，他可以傻乐半天，从别人嘴里听到你的事情，他会紧张地变了脸色。”
“韩佳慧！”彭晋威过来拉她，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却被她甩开。
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韩佳慧眼中的痛楚倒映在彭晋威眼中，她的嘴角似笑非笑，“他爱着你，却违心地和我在一起，知不知道你一句话，他就可以买醉一宿？”
一直以来，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开心或不开心，她是最清楚的人，但他不爱她，所以，他永远不知道在他身后一眼可以望见的地方，站着一个她。
彭晋威避开夏梓欣的眼神，低声一喝：“够了！你说够了！”
斜视了他一眼，韩佳慧笑得癫狂：“哈哈……夏梓欣，就这样，你还敢说问心无愧吗？”
站在边上的彭少枫忽然插嘴：“所以，你觉得这样胡搅蛮缠的，晋威就会陪在你身边？”
“韩小姐，人贵自知，你一个挺聪明的女孩子，怎么就在这种节骨眼上掉链子呢？”彭少枫冷嗤，眼中带着嘲讽：“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觉得勉强在一起的人就会开心了？”
被戳到心底的软肉，韩佳慧神情呆滞，她眼角还挂着泪，呆呆看向彭晋威的眼中充满哀怨，她问：“如果不喜欢我，一开始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存在？”
“因为他想要一段新的生活。”彭少枫沉沉低语，视线穿过韩佳慧，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他以为你们可以在一起，但只是他以为。”
“所以，这件事，真的和夏梓欣没有关系。”彭少枫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如果非要说错，你和晋威都有错，错在自以为。”
韩佳慧有些腿软，她肩膀倚在墙上，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回想着自从认识彭晋威后的点点滴滴。
事实上，他们交往一个月后，彭晋威提出分手，他很坦白的承认，心里有一个无法忘掉的女人。
他说，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哪一点如此吸引着他，但就是那一眼，让他觉得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一眼倾心的悸.动，韩佳慧心里懂，因为她对他也是如此。
可是，她不愿，不愿意因为别的女人成为感情牺牲品，她坚持着不愿放弃他，自以为可以真心换真心，自以为可以打动他。
但现实，是残酷的。
所以，她拼命的想要忘记他说分手，逃
tang避他逼迫她面对现实的心。
所谓的去旅行，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挽救感情的行为，从始至终，她一直都在逼迫彭晋威喜欢她。
“不甘心，是不是？”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彭少枫缓缓开口：“感情里没有什么甘不甘心，喜欢、爱这种事情，是真的要讲缘分。”
泪，从眼眶滑落，韩佳慧双手抱着脑袋，不停地摇着头，脸上露出纠结痛苦的表情。
“不，不是的……”她嘴里一直嘀咕着这句话。
“佳慧，对不起。”知道夏梓欣失踪，彭晋威后悔的要死，现在看着韩佳慧这副模样，他心里又内疚得要死。
“啊——”彭晋威的道歉，成为一把利刃，在韩佳慧心口划上一道致命伤。
“我不是备胎，我是晋威的未婚妻，我才是他最爱的人，我很好，我很优秀，我各方面都很出色，我是最棒的。”韩佳慧陷入疯狂状态中，起初她一下下砸着墙壁，后来，凡是在她手边的东西，全被她摔得稀烂。
“佳慧——”彭晋威眼底露出一丝担忧，韩佳慧是个自尊心很高的女生，比起承认他们分手的事实，她内心更怕自己是被一无所有的夏梓欣比下去。
韩佳慧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她输给了夏梓欣，一个素面朝天没有家世背景的小临床营养师，一个她无论哪方面都能轻松PK掉她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死！”韩佳慧双眼通红，看向夏梓欣的目光犹如地狱里的冤魂。
韩佳慧垂下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尖叫着：“我明明推开你了，为什么那个疯子不把你杀死？为什么晋威要给你输血？为什么他眼里只有你！”
她越说，声音越凄厉，看着夏梓欣的眼神越恐怖，只要她死了，她消失了，彭晋威就是她的，不会再有女人来抢，没人能赢得了她。
就在这时，韩佳慧视线余光瞥见插在地板上的匕首，她二话没说，飞快地跑过去，拔出匕首朝夏梓欣的胸口冲了过去。
韩佳慧的动作太快，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夏梓欣眼睁睁看着一道银光直逼自己而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两步，眼看刀尖就要扎过来，突然她身子一歪，一道黑影闪过。
“嘶——”空气中传来布料被划破的声音。
“咣当——”彭少枫踢落了韩佳慧手中的匕首，很快彭晋威从身后两手钳制住了她。
夏梓欣呆呆地看着顾安成，要不是他突然扑过来，她就……
一想到这里，夏梓欣的手下意识摸向他，紧张地问着：“你有没有……”
话说了一半，她指尖一片湿润的感觉，抬起手，入眼一片血红。
韩佳慧那一刀刺中了顾安成的肩膀，因为当时他朝夏梓欣扑过来的动作使然，那条口子一下从肩头划到手肘位置。
“顾安成……你……”夏梓欣被吓坏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他身.下爬起来后，她仔细检查他的伤口。
顾安成白着一张脸，见她没事才轻舒一口气，另一只手强撑着坐了起来，看着她微微一笑：“别担心，我没……”
“闭嘴！”死死咬着唇，夏梓欣深呼吸，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安成一怔，嘴角带着浅笑，温柔地看着她，脸色一点点苍白。
夏梓欣摸着他西装外套的口袋，掏出他惯用的手帕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她用手帕在他胳膊上扎紧。
彭少枫担心地凑了过来，正要问“他没事吧”，夏梓欣猛地转过头，眼底含泪，却一脸倔强，强作镇定地说：“叫救护车，我怀疑他伤到动脉血管，快一点！”
她那张脸，莫名地和记忆中某人的脸重叠在一起，彭少枫呼吸一窒，有些晃神。
“快打电.话！”彭少枫愣着不懂，夏梓欣皱紧眉头，低吼一声。
彭少枫心有余悸地回过神，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视线的余光一直落在夏梓欣身上。
“我帮你做了包扎，不要睡，救护车很快就会过来。”夏梓欣拍了拍顾安成的脸，示意他不要闭上眼睛。
“我不睡。”顾安成笑，她靠过来的时候，他鼻息间除了血腥味外，多了独属她的味道，很暖，让人心安。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韩佳慧躁狂地挣扎着，嘴里大喊大叫着：“她死了，我就不会输了，她死了，晋威就会一心一意爱我，只要她死，只要她死……”
夏梓欣轻颤着肩膀，她垂下头，刘海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就连顾安成也看不真切。
彭少枫打完电.话走到顾安成身边，夏梓欣低声说：“扶住他。”
她声线低沉，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彭少枫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从她手上接过顾安成。
“梓欣……”顾安成轻声唤她，他深知，她正在很努力的压抑着怒气。
夏梓欣没有停留，她右手握着左手手肘，低着头一步步走到韩佳慧面前。
“放开
她。”她说。
彭晋威皱紧眉头，这不是他平日里认识的夏梓欣，虽然他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怒意，强大到让人不得不听从她的话。
下一瞬，彭晋威松手，韩佳慧像疯了的母.兽，朝夏梓欣扑了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韩佳慧脸上一红，一个淡淡的手掌印渐渐浮现。
夏梓欣的动作很快，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你……”韩佳慧没料到她会出手打她，她一直认为，夏梓欣是怯懦的、温弱的，她不懂反抗不懂抗争，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娇小的女人，打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甚至可以说她的力气很大。
“不要用爱这个字眼，来做你自私的借口。”夏梓欣抬头，眼底的愤恨一目了然，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配！”
韩佳慧攥着拳头，羞.辱感快让她透不过气。
“啪——”夏梓欣抬手，又是一个巴掌，落在韩佳慧脸上。
“自以为是，任意伤害别人，你这样的人……”夏梓欣浑身轻颤，她在极力扼制着，“你这样的人，根本得不到爱。”
夏梓欣先后两次的话，否决了韩佳慧的爱情。
韩佳慧泪如雨下，她抬起手狠狠朝夏梓欣脸上挥去，却不料被夏梓欣使劲一撞，她仰倒在地上，夏梓欣骑在她身上，两只手固定住她的手腕。
“说我不配，我得不到，那你呢！你还不是周.旋在陆遥和顾安成之间，把他们耍得团团转。”韩佳慧踢着腿，却挣扎不动，她大声喊着：“你跟我是一样的，自私得只爱自己！”
“顾安成那个白.痴，我猜他死了都还被你蒙在鼓里，你根本就不爱他！”韩佳慧放声大笑，肆意而又哀痛。
皱眉，夏梓欣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她垂着头紧盯韩佳慧，刚刚的冲撞使得她头发披散下来，此刻她的模样在韩佳慧眼中，就像是一头狂.暴的野/兽。
彭少枫和彭晋威也呆住了，在他们的印象中，夏梓欣是浅笑嫣然的，但现在，她周身泛起的怒意，狰狞的表情，还有她冰冷中暗藏嗜血的眼神，都让人胆颤心惊。
“顾安成的确是个白.痴。”仅仅是一瞬间，夏梓欣的表情从愤怒到平静，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缓：“但我很不喜欢听你这么评价他。”
夏梓欣捡起落在附近的匕首，一刀刺向韩佳慧脸侧，她的速度太快，如行云流水一般，却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只是短短几秒钟，夏梓欣把凶狠、冷漠、邪恶、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
“韩佳慧，我夏梓欣警告你，如果顾安成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原谅你！”凶恶的表情，居高临下的女王式口吻，震住了所有人。
“即使是要我死，我也要会拉着你一起。”俯身，夏梓欣呼吸的热气喷洒在韩佳慧脸上，却令韩佳慧冷得打哆嗦。
从她身上站起来，夏梓欣走到顾安成身边，一手轻轻摸着他的脸，转眼间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表情，一双眸子柔柔地看着顾安成。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夏梓欣握住他的大手，覆身，在他泛白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嗯，我相信你。”顾安成脸色越来越白，可看着她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韩佳慧仰躺着看向天花板，他们之间的对话，即使她不看，也能想象得出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有多温柔，就像那晚舞池里起舞的他们，举手投足间都是默契。
“夏梓欣，你爱顾安成吗？”韩佳慧轻声问，眼角有泪缓缓滑落，“如果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如果他们在一起了，或许彭晋威就不会要跟她分手。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夏梓欣小心翼翼扶起顾安成，看着地上两眼空洞的韩佳慧，她轻声道：“对我来说，爱不一定要拥有，而是成全。”
说完，夏梓欣吃力地撑起顾安成往门外走，彭少枫快一步跑到外面找救护人员。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彭晋威眼眶微红，他是真的败给了这个女人，明明那么纤细，内心却足够强大，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对她这么的着迷。
“晋威。”渐渐清明的双眼，眨了眨，韩佳慧依旧躺在地上，声音很轻地问：“等这件事结束后，让我认真地爱你一次，好不好？”
“傻瓜，我有什么好的？”彭晋威哽咽，坐在她身侧，一手捂住韩佳慧的眼睛，“就算要爱一次，也该是我来爱你。”
抬手，握着他附在她眼上的手，韩佳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淡，却很幸福。
***
医院走廊里，夏梓欣抱着双肩，紧张地盯着手术室大门。
彭少枫倚墙而站，视线落在夏梓欣身上，说实话，这个女人震惊到他了。
尤其是她的脸和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脸重叠在一起，惊人相似的表情，同样强大的内心，
就连发飙之后的英气也很相像。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会不会偶尔想起他……彭少枫默然，眸子里染上一层淡淡的爱上。
彭少枫的视线太过直白，夏梓欣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她轻叹了口气：“你看了我很久。”
“是吗？”难掩的尴尬，彭少枫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鼻子，问：“你和安成他……”
“没有关系。”夏梓欣知道他要问什么，打断了他的问题，抿了抿唇，神色平静地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大概就是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他。”
“仅限于感激？”彭少枫撇了撇嘴，他实在无法将刚刚那一幕和“感激”两字挂钩。
私人会所里，夏梓欣几近暴走，她那股激烈的怒火，就连彭少枫也有那么一刹的畏惧，更何况是直面她的韩佳慧。
一想到这里，彭少枫忍不住叹气，说到底，这次事情彭晋威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夏梓欣沉默，直到过了很久，久到彭少枫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缓缓地说：“或许吧……”
彭少枫蹙眉，这算是个什么答案？
侧眸看向手术室大门，彭少枫扬唇微微一笑，看来顾安成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彭少枫在想要不要趁机溜走，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
“不用，谢谢。”夏梓欣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说：“你最好联系下顾小白，看看这件事要不要通知顾家的人。”
如果通知顾家那些人，她大概是没办法呆在这里照顾他的吧……夏梓欣皱了下眉，神色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