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莲花 第9节
  “进来吧。”话落,许扶清转身进去,竹屋的灯还没熄灭,一进去便能对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对脸颊被叶子刮伤这件事,谢宁还真的没察觉,听完他的话,她慢慢碰了碰那个位置,这才感受到有细微的疼意。
  无所谓,小时候跟小伙伴顽皮爬树摔下来的时候,屁股开花比这个严重得多了。
  竹屋内没什么装饰。
  就正中间摆了一张看起来年份似乎已久的桌子、一套简约素雅的茶杯茶壶、几张椅、用纸包着的肉饼和一个算得上精致的高木柜。
  还有……谢宁眸底倒映出骷髅头假人,眼皮抖了一下。
  我勒个去,往房子放这个东西,算是什么怪癖?
  她叫苦不迭。
  许扶清坐下来,冷白的指骨端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一片小小的茶叶在茶水上飘荡着,撞到杯壁又弹回去。
  他垂着眸看着,饶有兴致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要负责的那些弟子,他只记住了脸。
  谢宁把衣物放到大腿上,双手惶恐地接过这杯茶,“谢谢小夫子,我叫谢宁。”
  “谢宁。”许扶清唇齿慢咀嚼着这两个字,轻声地念出来,仿佛唤情人般,却见她时不时瞟向假人,唇角稍弯又道,“她叫老嬷。”
  “啊?”谢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浑身一激灵,“哦,老嬷,她。”
  怎么了?
  后半句,她没问出口。
  而许扶清似能猜到她想说什么,也倒了杯茶,抿了几口,眸中笑意更深,语气却异常平淡,“她死了,只剩下这个。”骷髅头。
  在数十秒的沉默后,谢宁将茶一干而尽,确认好感值没再掉,她想找借口告辞了。
  好奇心一般会害死猫的,自己不要做那种猫。
  桌面的肉饼有些显眼,谢宁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张了张嘴,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他问:“想吃?”
  谢宁:“我。”
  一块肉饼骤塞了进她的嘴里,许扶清手指无意间擦过她微微伸出来的舌尖,指腹染上一抹湿意。
  他皱了下眉,却还是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笑容,“想吃便吃吧。”
  那抹湿意很淡很淡,还未待擦便干了。
  太突然了。
  谢宁下意识缩了下脑袋,还有,这个会不会有毒,她有些怀疑,牙齿轻轻地咬着肉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面色纠结。
  许扶清莫名地扫了她一眼,轻笑,“没毒。”
  死就死吧。谢宁狠狠地扯了一口肉饼。
  “可好吃?”他眼眸弯似月牙。
  “好吃。”才怪,有点儿怪怪的味道,怎么闻着好像有股铁锈味?不过吃下去的味道尚可,她肚子饿,暂且能拿来填一下。
  接下来,谢宁按捺住想逃离的冲动,虽然疑惑万分,但还是乖乖张嘴吃肉饼,直到一整个肉饼被消灭掉。
  原著里他的思维逻辑不走寻常路。她得尽量适应。
  见她吃完,许扶清用帕子擦了擦手,视线落于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的佩剑。
  谢宁没错过他的眼神,暗叹救命,怎么喝了茶吃了饼还是不行?
  她目光不经意扫过纸上面的最后一块肉饼,灵机一闪,一把抓起来,直接往他的唇怼了上去。
  “肉饼很好吃,你也尝尝。”
  情急之下,她没太注重力度和角度,指尖不小心插.进他唇瓣缝隙里。
  许扶清要拿剑的手顿在半空,眼珠转了转,看了一眼谢宁,又看了一眼唇上的手指,笑容微凝,眼神有些古怪。
  她的心咯噔一跳。
  作者有话说:
  许扶清的思维跟正常人真的不一样,别对他有任何一丝美好的幻想啊……
  谢谢投喂~
  第8章 初到书院八
  谢宁对上许扶清眸中的淡淡不解,尴尬地挪开手指一点,讪讪道:“抱歉啊。”
  他微不可见地眯了下眼,朝剑伸去的手拐了个弯,落到唇上的肉饼上,森白的牙齿咬住一角,指间微用力,扯下了小半块肉饼,卷入口中。
  “无碍。”许扶清浅笑。
  然后他低了低眼,拿着肉饼的手指有少量谢宁的血,前不久沾上的,并没有擦掉,此时血又蹭到肉饼表面。
  许扶清云淡风轻地又咬下一口。
  不知为何,谢宁看着许扶清吃肉饼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脖子,有种错觉他咬的是她的肉。
  原著里虽然并没有花多少笔墨描写许扶清的身世,但也还是写过一些的。
  许扶清自小便无父无母,他们双双死在了同一天,不知为何年幼的他落到了掌教手上,就一直在揽天书院,十几岁便杀了不少人。
  丫的,就是一无情的杀人工具。
  谢宁迅速抱起衣物,拎上油纸伞,“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许扶清歪了歪头,看她半晌,看得谢宁头皮发麻。
  他侧脸棱角分明,眉眼轻染着薄笑,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很好看,宛若一股和熙的春风。
  他继续咬下一口肉饼,缓缓地嚼着,咽下去,“好。”
  “小夫子,再见。”
  一阵风拂过许扶清,一抬头,便见谢宁刷地一声跑了出去。他瘦长的指骨将最后剩下的一小块肉饼卷起来,一并放进嘴里。
  指腹上的血所剩无几,只有一抹浅到不能再浅的红印子。
  许扶清看了看门口,眉梢微抬,弯唇无声地笑了。
  跑得真快啊。
  *
  谢宁回到揽天书院寝舍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雨也彻底停了。
  她跑回自己的房间,发现亮着灯。
  回途也并没有撞见什么,可能是揽天书院地处偏僻,傍山靠水,鲜少有人到这边来。
  至于山间野兽,也没碰着半只。
  许是运气不错。
  谢宁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坐立不安的应如婉,一眼过去,能看得出对方脸色好了不少,双颊多了一丝浅薄的红润。
  “你身体好些了?”
  终于回到寝舍了,谢宁累得够呛,随手放下衣物,坐到桌子上,倒了杯水,叽里咕噜地喝完。
  她又再倒一杯。
  应如婉担心地环视她一圈,见她脸有一道小小的红痕,一直高悬的心紧绷起来,一副哭相,“谢宁,你的脸怎么了?”
  “不小心让叶子划到了,没什么。”
  “对不住,若不是我不舒服,让你帮我……”
  谢宁知道应如婉要说什么,摆手笑着打断:“没事,不就是出去洗东西淋了点雨吗,又不是替你挨刀。”
  说完,她又喝了满满一杯水。在许扶清那里喝的茶根本不能解渴。
  等谢宁喝完水,应如婉翻出她叠在衣柜里的新衣裳。
  “谢宁,先换上,不然容易生病。还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谢宁接过应如婉手里的新衣裳,绕到帘子后面,脱掉腰带,挂到木架子上。
  应如婉关上房门和窗。
  对遇到许扶清这件事,谢宁认为没什么好隐瞒的,一边换衣裳一边解释:“遇到了小夫子,他没伞,我送他回去再回来的。”
  提到许扶清,应如婉扑闪扑闪地眨了眨眼,看向帘子那处正在动作的人影,略感疑惑。
  “小夫子?”
  这半月来没碰面,她几乎都忘了他的存在。
  谢宁嗯了一声,拿红色腰带的手一顿,指肚拂过上面的竹子绣纹,莫名地想到了许扶清,霎时浑身不自在。
  无缘无故的,那间竹屋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尔后,谢宁迟疑了下,对一帘之隔的应如婉说:“如婉,你帮我拿放在衣柜右侧最里面的那条浅绿色腰带过来。”
  应如婉以为自己没给她腰带,“衣服上面没有腰带?”
  “有,只是这条红色腰带太显眼,我更喜欢颜色浅一些的。”谢宁刚穿进书的时候身边就有包袱,里面装着不少女儿家的衣物。
  是系统给她准备的。
  可系统的眼光谢宁实属不敢恭维,大多颜色鲜艳,只有两、三套勉强符合她的审美,素色系的。
  在应如婉靠近帘子时听到了谢宁肚子叫的声音,咕噜咕噜。后者尴尬地捂住肚子,吐了吐舌头。
  “饿了。”那块肉饼其实不够她塞牙缝。
  应如婉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傻了,居然忘了你太晚回来,还没用食,你快些换好,我跟你去堂子。”
  堂子不许取食,只许在那里用食。
  *
  谢宁最终还是拒绝了应如婉要一同前往堂子的好意,选择自己一个人去。应如婉来癸水,虽说现在好了点,但还是多休息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