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冤屈套连环
  米雪又道:“爸爸知道墙外就是草垛,所以,我跌得根本不重,只是有点儿发蒙,过了一小阵儿就爬了起来,而院子里却已响起爸爸妈妈的叱喝声,和那女子的冷笑声,我想跳进墙去,可是我根本做不到,于是想了想,就跑回屋前,又绕到了院子里……”
  此刻,少女米雪说话的语声极缓,但却没有停顿,她说到这里,秦鸿只道她还要说下去,哪知,她一顿之后,隔了一阵儿…………却又失声痛哭了起来!然而,她纵然不说,秦鸿却已经猜道她那——还没有说完的故事结局了。
  一时之间,秦鸿木然而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房间中光线依然阴暗,而那木制的灵牌,在这阴暗的光线中,却更为触目。
  这触目的灵牌,在秦鸿的眼中,像是一个鬼魅精灵似的,不停地晃动,不断地扩涨,纵然他闭起眼睛,它却仍然仿佛就在眼前。
  穿着一身华贵服装的少年秦鸿,望着掉在地上的那枚金哨儿,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
  米雪缓缓抬起头来,任凭自已的泪珠,沿着面颊流下,抽泣着说:“公子,我不说,你也会知道,就在那短短的一刻之中,我爹爹被人用气功打死,我那性情刚烈的妈妈,也已经自己撞死在墙角边!自此,我虽然没有再见过那两个凶手一面,可是她们的面容,我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一辈子也不会!”
  米雪最后的一句话,虽然只有短短数字,然而在她口中说来,却生像是有许多年那么长久,等到她将这句话再重复一遍的时候,秦鸿只觉身上的每一个汗孔都开始收缩了,他几乎无法再动弹一下。
  秦鸿心中一阵难过,垂下头偷偷掉了两滴眼泪,再抬起头来时,黑暗中米雪的倩影,仍然静静地斜坐在床侧,就生像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一样。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屋中这两人面面相对,安静得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心跳之声。
  突地——
  房门外似有一条若隐若现的人影,有如幽灵一般地漫无声息。那脚步在门侧一顿,接着,似乎有一阵烟雾随着湿气飘进屋来,然后,秦鸿浑身一软噗通一声,刚好倒在了身后的藤椅上,他竟突然无法动弹了……
  这一切事的发生,只是眨眼之间,秦鸿毫无防备就已跌坐到藤椅上。
  少女米雪一惊之下,大喊一声:“谁?!”她想长身而起,却也晃了一下,倒在了床边。
  只见一个纤影随着门口的光线投射到地面上,有个少女的声音缓缓道:“你连我是谁都认不出了吗?你不是说我的面容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吗?”
  米雪脸色骤变,瞪着一双惊慌的眼睛望着来人。
  门旁的人儿冷冷一笑,缓缓道:“我就是黄盈盈,就是害死你爸妈的人!”
  黄盈盈话音刚落,米雪失声尖叫!
  黄盈盈轻轻一笑,脚步微错,婀娜的身影,便曼妙走来,她又冷冷一笑道:就凭你,要想报仇,只怕……哼哼,做梦去吧!”
  米雪此刻双目赤红,早已忘记自已是个女儿身,口中大骂道:“你这小贱人……小贱货……快赔我爸妈的命来……”
  饶是如此,污恶之言,她还是说不出口,一连说了两声“小贱人、小贱货”,才将下面的话接了下去。
  秦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吸入了毒气,无助地倒在藤椅上,一时之间,但觉心中如煎如沸,恨不得自己能有力量立刻站起来向她们质问,但他此刻却有如泥塑本雕,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之外,便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不禁心中暗自着急……
  很快,米雪与秦鸿两个人被同挤在一张大藤椅上坐定,黄盈盈却蹲下身来,在两人面前低着头沉默了一阵,忽地,竞然也低声缀泣起来。
  秦鸿直感到心中一阵压抑和难过,渴望自己能够大声呼喊出来,更希望自己能跳起来像曾经那样捉住黄盈盈的手掌。
  只见黄盈盈低低地垂着头,轻轻地哭泣着,半晌,突地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望向米雪,道:“你刚才说了个故事给他听,好吧,现在我也讲个故事给你们——”
  黄盈盈语声停顿了许久,方自接着道:从前,有个女孩子,当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很有名的蹴鞠界‘球头’爸爸,就被一个叫米林的‘都部署校正’(主裁判)害死了,那只是因为,她爸爸在官办的蹴鞠状元大赛上,被那个号称‘金哨儿’的权威裁判在一场球中吹了三次手球,也吹掉了他作为‘球头’踢入风流眼的三粒进球,直接导致了球队的失败,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因目睹了这三次误判,而愤愤不平。”
  黄盈盈一边说着,眼眶湿润了,只听她继续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谁不知道,地心国人将蹴鞠视为最神圣的事情?比赛一结束,女孩儿的爸爸就跑上前去与那个姓米的都部署校正理论,而那个姓米的地心国第一‘金哨’,竟然对女孩儿的爸爸恶言相加……女孩儿的爸爸气愤之下大骂他不配做一个裁判,并且,冲动地劈手夺去了他挂在脖子上的金哨……”
  黄盈盈说到这儿,声音有些颤抖:“但是,金哨乃是国王亲授,女孩儿的爸爸因此犯了大忌,‘米林’既是裁判又是现场的官员,他立刻对女孩儿的父亲冠以犯上的罪名,命令官兵当众对他实施了鞭刑,五十鞭打得女孩儿的父亲皮开肉绽,之后,官方又按照蹴鞠的规矩,用白灰把他的脸抹成小丑……游街示众……女孩儿的爸爸……终于承受不了这种侮辱和冤屈,最终吞掉了那个金哨含恨而死……”
  一旁听着的秦鸿,虽然头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珠却向旁边一瞥,但却仍看不到米雪面上的表情,他不禁在心中叹息,想道:“原来这件事情其中还有更多的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