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秧 第26节
  作者有话说:
  预收《宠婢为后》
  文案:
  在旁人眼里,宋楚灵善良单纯,勤奋努力,只是过于憨傻了,在这偌大的皇城里,老实成这样是会被欺负的。
  可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在李砚面前却是一副妖艳生媚,一颦一笑皆带着勾人摄魄之态。
  上一世便是如此,李砚沦陷在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手中,带着她一路走上了皇城中最尊贵的那个位子上。
  帝后恩爱,被写成一段佳话,而这佳话的结局,是她亲手夺了他的命。
  重活一世,李砚决定不再与那女人有任何攀扯,直到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说着与上一世同样的话,酥软无骨的陷入他身前时,他心中嗤笑:呵,这一次你还以为我还会被骗么?
  这一次,她要的他依然能给,但她必须用真心来换。
  寒夜中,他将下巴抵在她肩头上,耳鬓厮磨,“宋楚灵,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真正的她么……
  早在八岁那年,她亲眼看到全族人被拉至午门斩首示众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便被彻底封存,如今的宋楚灵活着只有一个目的——
  为全族人报仇雪恨。
  第二十九章
  好似在品鉴猎物的味道
  沈皓行脑中一阵嗡鸣, 直到他落入水中时,整个人才瞬间清醒,下意识将宁妱儿拉开。
  她呼吸明显已经乱了, 两朵白云在水中不住地起伏, 神情却异常镇定。
  细细密密的水珠从她粉嫩的脸颊上不断滑落,此时的她宛如一颗极具诱惑的蜜桃, 任谁见了都会生出一种想要摘咬的冲动。
  见沈皓行将她拉开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蹙眉望她,宁妱儿知道还有机会,便立即主动上前一步, 将两人身前的水流彻底阻断。
  当那份极尽的柔软在触碰到面前紧实有力的身壁时,沈皓行的手不由僵住, 呼吸也在这一瞬变得缭乱。
  宁妱儿再度仰头望他, 唇齿间如兰的气息呵在他颈窝间,“王爷, 你……不想么?”
  沈皓行喉结滚动,依旧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指尖却是在不经意间颤了一下。
  等不到想要的答案, 宁妱儿愈发忐忑,她睫毛微颤, 嗓音中亦是带着几分颤抖地道:“但我想……”
  话音落下, 她不再给他反应的机会, 直接再次贴上那张凉唇。
  沈皓行身上的每一处都在不断紧绷, 好似随时都要断开, 他将她拉开, 也未做出任何回应, 只是任由眼前的女子笨拙又努力地不断地用力索取。
  宁妱儿心跳愈发急促, 隐隐生出一阵疼痛,她知道白日里的放纵是有代价的,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最为关键的时候。
  她开始害怕,怕自己若是沉入水中,便会彻底的合上双眼,再也无法睁开。
  不,她不能死。
  宁妱儿环在沈皓行脖颈上的手臂不由缩紧,她索取的力道也愈发加大,一双红唇甚至已经有些发麻。
  他喜欢她的,不是么?
  心脏部位的阵痛愈发难忍,娇软的手臂慢慢松开。
  她做到了么……
  宁妱儿双眸微睁,想要从面前男人的神情找到答案,然而视线却已逐渐模糊。
  她还会死么……
  宁妱儿伤心绝望地慢慢合眼,腰身开始下沉,紧贴许久的唇畔在这一刻开始分离。
  倏然间,一张强有力的大掌一把将这纤细的腰身从水中捞出,随后紧紧按在身前。
  在陷入昏厥的前一瞬,宁妱儿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她应该是……做到了。
  沈皓行头一次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
  他应当放手让她彻底沉入水中才是,这样对他们都是做好的选择,他不必亲自动手,她也不会死在痛苦中。
  然而那一刻他慌了,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将她从水中抱出,不顾身上伤口被浸泡的疼痛,径直冲回卧房,给她擦身换衣时,他的指尖亦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到底是怎么了……
  常见拿药进屋的时候,沈皓行正坐在床侧出神,发丝上还存着水汽,宁妱儿则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整个人都好似没了生气。
  常见忙上前将药碗递到沈皓行手中,不由叹道:“怎么搞成了这样?”
  方才沈皓行脸色骇人的让他去熬药,他还以为只是今日出去玩得久,小姑娘染了点风寒罢了,却没想会这样严重。
  沈皓行面无表情地将宁妱儿抚至身前,一手端着药碗将她环住,一手舀起药汁,一勺一勺极为耐心地喂到她口中。
  常见又叹了一声,想到今日临出府前,他提醒王爷没有给宁姑娘带药,王爷还瞪了他来着,结果晚上便火急火燎让他煎药。
  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常见竟开始小声叨念起来:“宁姑娘原本就体弱,再加上王爷身上还伤着,便是再想出去玩乐,也不该这般放纵的。”
  沈皓行替宁妱儿擦净唇角,将她慢慢放下,重新湿一条凉巾叠好搭在她额头上。
  这才起身示意常见去外面说。
  两人带来正堂,沈皓行脸色沉凝地低低道:“母妃知道了。”
  知道了?常见蹙了蹙眉,一时没反应过来知道什么了,待他明白过来时,瞬间便理解今日沈皓行为何要这样做了。
  他记得沈皓行曾经养过一头狼,那头狼得病将死时,他便带着那头狼出去玩了整整一日,夜里归府后,又将那狼制成了狼本,如今还在他净房内摆着呢。
  这样想来,便当真是贵妃娘娘容不得宁姑娘,王爷这也是没办法,才对宁姑娘动了杀心,可既然是要杀,眼下还给她喂药做何?
  常见还未深想,便忽地意识到一件事来,立即上前朝沈皓行躬身拱手道:“王爷明鉴,属下绝没有对外泄露半字!”
  沈皓行幽幽地看着他道:“本王知道不是你。”
  不论是去衡州接人,还是归府后的一应准备,他都是用得身边绝对可信之人,若这当中会有人向容贵妃泄密,那这个人便只可能是郁庭安。
  沈皓行看了眼卧房的方向,对常见道:“再派两个暗卫盯着这儿,她又任何反应立即去寻本王,不必避讳。”
  说完,他语气阴沉地道:“去将有安叫到书房。”
  有安?
  常见心里咯噔一下,竟将这人忘了。
  有安是沈皓行去年从九公主手中抢过来的,起初常见还不知抢这样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来府邸要做什么,毕竟沈皓行身边从不养无用之人。
  后来常见见有安时常与沈皓行单独相处,连这平日里根本不允人进入的舒经院也让他进了数次。
  常见便那么几个瞬间,开始怀疑王爷该不是真如坊间传闻所述的那样,找了个男宠回来吧。
  直到宁妱儿的出现,常见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他知道他家王爷喜欢的是女人,且那有安也是大有用处,不仅学医出身,且医术十分了得,单是听王爷叙述宁姑娘病情,便能开出药方来。
  许是他从病情里觉察出王爷在院中养了女子,可便是如此,有安为何能将消息送到容贵妃面前,且王爷知道后也没有任何处置,只是叫他去书房问话。
  常见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言,立即就照沈皓行的吩咐去做。
  书房的桌案上只燃着一盏灯,有安推门而入时,带进一阵凉风,屋内顿时忽明忽暗。
  沈皓行坐在书案后,面色阴沉地看着他,虽未开口,周遭却有一股冷冷的肃杀之意。
  有安原名郁庭安,是沈皓行生父郁充长兄的儿子,二十多年前郁家满门被屠那日,年仅五岁的他被母亲死死护在怀中,刀剑将他们贯穿之时,并未彻底夺下他性命。
  死里逃生后,他被一位医者救下,从次隐姓埋名,直到去年才寻到上京,他得知九公主好养男宠,一面便想从九公主着手。
  然他在上京毫无根基,如此冒然激进,别说复仇,怕是连当今圣上的面都难得一见。
  若不是那日沈皓行见到他腰间的玉佩,震惊又错愕之时,没顾得想其他,直接从九公主面前将他带走,两兄弟后来也不会相认,容贵妃更是不知从前那个总是嚷着二伯母漂亮,要二伯母抱的孩子,竟还活着。
  念及此,沈皓行面上的阴鸷到底是淡了几分,他沉声道:“兄长可曾信我?”
  有安道:“从你我相认那日起,便已经全然信你。”
  沈皓行道:“既是如此,便不该越过我去与母亲传话。”
  有安心中是有些许愧疚的,他只知道自从沈皓行从衡州回来,表面无异,却在和他说话时总会有意无意走神,起初他还以为是受伤的缘故,直到那日沈皓行寻他开药时,他才反应过来,沈皓行竟为了一个女子,故意不肯好好养伤,拖着这样的身子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去衡州接人。
  他豁出自己的性命只为了一个与复仇毫不相干的女子。
  有安不能接受,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还值不值得信任,还能不能担起为整个郁家复仇的责任。
  “是,我不该那样做。”默了片刻,有安道,“但我怕若是我开口让你将那女子送走,你根本不会听。”
  这点倒是没有说错,沈皓行冷笑道:“那你可知我母亲是要我亲手杀她,而非送走。”
  有安从五岁开始便师从名医,他虽心中装有仇恨,却不曾真正的害过任何人,在听到宁妱儿会因他一两句话便命丧黄泉时,到底还是医者之仁,神情忽然就慌了,连忙道:“伯母怎么会,她、她……”
  在有安的记忆里,王婉容还是那个笑容亲善的二伯母,怎么会让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去死呢?
  沈皓行道:“今日我将她带出府了。”
  虽然从未与宁妱儿见过面,但她自从来到魏王府,药膳与汤药都是有安所开,有安早就将她视为自己的病患,虽说害怕沈皓行因她而懈怠复仇之事,却也不希望宁妱儿会因他而丧命。
  有安看向面色冰冷的沈皓行,不由忧心道:“那、那她此刻……”
  沈皓行道:“尚还活着,只是不太好。”
  有安松了口气,可随即又蹙眉道:“什么叫不太好?”
  沈皓行也不打算瞒着,将今日的事简单道出,有安听后直摇头,“你们简直是胡来,不要命了么?你还与我废这些唇舌作何,快些带我去看看啊!”
  见沈皓行沉眸望他,有安便知他还是心存了芥蒂,着急道:“我是当真不知伯母会让她死,若是知道,打死我也不多那嘴。”
  见沈皓行起身,有安又有些不安道:“堂弟,我且再问你一句,你确定这姑娘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对我们手刃狗皇帝人头不会有任何阻碍?”
  沈皓行拇指指腹在握拳的指节上轻轻扫过,淡道:“不会。”
  有安不再纠结,随着沈皓行便立即赶去主屋的卧房。
  见到宁妱儿时,他有一瞬的怔神,随后便立即探脉,他一言不发,眉心却是越蹙越紧,良久后,写下几副方子给常见,对沈皓行道:“三日之内醒来,便能活,若不然……”
  有安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