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穿他的白衬衫 第19节
  “没?有?我?,你能活下来?”李兰指了指自己?胸部,“是我?用血做奶喂你长大?的,是我?——”
  “够了,”南青沅冷声打断李兰,她?听这些话听的耳朵快要起茧了。
  是我?把你养大?的、
  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你、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换来的。
  南青沅自嘲一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抱错了,还?是故意抱错。”
  如?果不是李兰抱错孩子,她?何至于过上这样的日子,虽说?她?从没?埋怨过,但并不代表李兰可以三番两次说?起这些事情。
  李兰怒了,拍桌道:“你这意思就是觉得我?故意抱错,让我?女儿和你互换身份?”
  南青沅其实不愿去说?这些,但李兰一脸“你怎么可以污蔑我?”的样子,她?不得不和她?好好论证一番,“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高?中的事情你就一直问我?同班同学南雪的情况,如?果不是故意的,又怎么会时不时跑去南家别墅门口给?南雪塞钱?”
  李兰一脸惊恐的看向南青沅,久久没?说?话。
  南青沅走到病床边,葱白的指尖摸了摸李洲的脸庞,看见他被剃光的头发,她?鼻子一酸,道:“我?知道钱被你赌完了,我?也没?对你抱希望,我?现在的钱只够把你欠的两次化疗钱还?完,至于你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再?管你。”
  这些年,她?够补贴家里了。李兰已经养成了索取的习惯,一没?钱就和她?伸手要,池焰偶尔开心就会给?她?卡里打个几十万的零花钱。
  李兰都会拿走。
  如?果南青沅说?没?钱。
  “你也没?钱?那你去找池少爷要阿,他不会不给?你的,他那么宠你,”李兰教高?中时候的南青沅,“你马上成年了,有?些东西还?是要学一下,不然你拿什么留住池少爷?再?漂亮的脸也有?衰老的一天,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
  南青沅走到了前台把欠下的化疗费和住院费全部缴完,却发现明天也要化疗,而她?卡里也没?多少钱了。
  因为李洲的白血病较为严重,用的也是全进口药,一次化疗需要□□万封顶。
  今天前前后后两次欠下来的,包括住院费,开药费用,已经花了她?三十万。南青沅站在窗口,垂着眼眸。
  她?像是又回到了半年前的无力感。
  那时候刚得知李洲得了白血病,她?站在医院缴费窗口,看着天价的缴费单,手足无措鼻子发酸,手背抹去溢出来的泪。东凑西凑把南奶奶给?她?的钱拿出来都还?缺,她?眼神空洞,扭头找了一家价格还?算可以的娱乐公司,和他们签了不平等的合约,才勉强凑够医药费。
  那现在呢…她?又该怎么办?
  “刷我?的卡,”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随后是一张卡递向前,她?心口一颤,回头看去。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耐看型的五官。不算惊艳,气?质内敛,绅士温柔。
  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里的疑惑,男人轻笑一声,自我?介绍道:“南小姐,我?是廖宇,也算是南家人给?你的相?亲对象。我?们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医院楼下的咖啡厅,南青沅和廖宇面对面坐着。
  廖宇开门见山,道:“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第一面,我?的父母看了你的舞蹈视频,很喜欢你,我?父母和南家人认识,无意间?说?起你,南家人说?你是他们的大?女儿,我?父母就打算安排我?们联姻。”
  “这些都是长辈的意思,”南青沅轻声道:“刚才那笔钱,我?会很快还?你。”
  廖宇耐心道:“南小姐还?请不要误会,今天我?来找你,也是因为我?一心扑在事业上,但是家里催的紧,如?果南小姐没?有?喜欢的人,不妨和我?一起应对一下家里人,你弟弟的病情我?会尽全力帮你,而且你这边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只要能和我?应付家里长辈,我?这边什么都愿意配合。”
  廖沉说?话时,眼神正视着南青沅,丝毫没?有?躲避。
  南青沅倏地想起前几天的夜晚,池焰说?的那句话“你结婚,我?就放过你”。
  她?一顿,有?些犹豫。
  与此同时,廖宇像是能洞悉她?的想法,补充道:“第一,我?不会强迫南小姐,第二,你在娱乐圈的事情只要你不想我?不会插手,若是你有?需要帮助的,也可以和我?说?,第三,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我?们是自由的。而且南家那边我?们也会帮助。”
  廖宇的态度很诚恳,提出的条件也是极具诱惑。
  南青沅犹豫片刻,倏地笑了,像是释怀一样,她?眼眸微颤,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还?有?个要求,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同意。”
  廖宇:“你说?。”
  “不要帮南家,不要问原因,”南青沅认真道:“你要是能做到,我?就答应你。”
  和廖宇结婚的好处很多,她?虽然不了解他,但至少他说?的那些条件都戳中了她?,反正她?觉得她?这辈子,和谁结婚都一样。
  如?果只是需要维持一段有?名无实且自由的婚姻,能帮助到李洲,也能用这段婚姻来挡住池焰,何乐而不为呢?
  只希望池焰能说?到做到,结婚了就不要再?来打扰她?。
  “这些是南小姐的家务事,与我?无关,但你若是有?要求,我?会满足的。”廖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道:“南小姐,你有?一天时间?考虑,后天,民政局见。”
  廖宇离开前,还?拿了一张合同给?南青沅。
  南青沅拿起来一看,合同上白纸黑字写了廖宇说?的那几项。她?捏着纸的手一紧,执拗终抵不过现实。
  南青沅犹豫片刻,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南父。
  “我?答应你和廖宇结婚,但是,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情。”
  南父:“你说?。”
  “把我?的户口迁出来。”
  电话挂断后,南雪上前倒了一杯水给?南忠,语气?乖巧温柔道:“爸爸,南青沅是同意和那个人结婚了吗?”
  南忠嗯了声。
  “如?果他们看中的是我?,我?也会愿意的,”南雪咬了咬唇,“不过爸爸,如?果要保证南家盛兴不衰,还?是得更厉害的人帮助,我?瞧着池焰池少爷就不错。”
  南忠叹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池总的想法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把你介绍给?池总。”
  南雪抿唇一笑。
  第三天。
  南青沅戴着口罩和帽子,遮得严严实实,和廖宇去了民政厅。他们俩甚至连合照都没?拍,也不知廖宇使?用了什么关系,居然征得了民政局的同意。填写资料时,廖宇尊重南青沅,独自走到了一旁填写,之后体贴的拿过南青沅的资料,道:“你是明星,还?是谨慎一点好,交给?我?来办理吧。”
  不一会儿,廖宇就拿着两本?结婚证走了回来。
  南青沅看着朱红色的结婚本?,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但她?却没?有?一点喜悦,也没?有?一点儿憧憬,她?觉得自己?很悲哀,一辈子好像总是和命运背道而驰。
  南青沅收起自己?杂乱的思绪,莞尔一笑,客气?道:“我?还?得回剧组拍摄,你把结婚证给?我?吧,我?自己?保留一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廖宇很是客气?点头微笑,道:“南小姐,你在剧组结婚证就我?来拿着吧,万一不见了也难找回来,而且怕暴露了,给?你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今晚我?想请你吃个饭,你看,可以吗?”
  廖宇想的很周到,她?没?甚压力,答应了今晚的饭局。
  “你不用和我?那么客气?,”南青沅总觉得廖宇不像在和自己?的妻子讲话,哪怕是假的,但他像是在执行某种工作,“以后还?得多麻烦你。”
  晚上七点多,南青沅拍摄完来到了廖宇给?的地址。
  是一处小洋楼,富人区。
  这里的房价不菲,居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南青沅以为是廖宇的住所,推门而入,屋内敞亮温暖,布局温馨,不见一丝灰尘,也是她?喜欢的美式风格,地板纹路格调明亮,她?心里一颤。
  新房子,新装潢,新家。
  有?人走楼梯下来的声音。
  南青沅抬眸望去。
  只见二楼的木制楼梯处,一个男人站在楼梯口,身高?体长,湛蓝色的家居服衬得他气?质愈发儒雅,他似乎也看见了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南青沅瞳孔一震,而他眸色微动,眼尾罕见有?些笑意,勾唇一笑,嗓音温润道:“元元,欢迎回家。”
  第20章 约法三章
  冬日晚上比白天相较要冷上几分。灰蓝色的天空透着几分阴森, 洋楼门口悬挂着一盏美式的油灯,暖黄色的色调,映在地上, 渲染了几分寂寥。
  南青沅抬眸望向站在楼梯口的男人,漆黑的瞳孔一颤, 像是受惊的小?白兔。
  “元元,欢迎回家。”
  男人的嗓音像是醇厚的酒,明亮又低润,隔着空旷的洋房, 飘荡到她耳畔。
  南青沅的耳膜像是蒙了一层水, 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从耳膜胀到鼻子, 再到心口,发酸发胀的难受。
  她从未忘记和池焰那些心酸的过往, 在国外的时候它们无时无刻让她在午夜梦回感到心口难受, 呼吸压抑, 她最是害怕想起?那些事情。
  她之所以那么?害怕和他?相见,其实也有原因,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时候。
  在踏入这个洋楼时,她心底是期待的,并不是期待和廖宇能擦出什么?爱的火花, 而是她脑海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结婚了,他?终于可?以放过她了。
  是他?亲口说的,她结婚就会放过他?。
  可?结果?呢?
  他?非但没有遵循之间的承诺,没有放过她, 还?成了她的丈夫。用最为卑鄙的手?段,骗了婚。
  他?眉眼罕见温柔, 头顶的暖光照耀下来,他?仿佛天降下来的神祗,就站在她以为是迈入新生活开启新篇章的这个家里,他?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世界的人群,伸出手?点了点她,甚至没有开口问过,她是否愿意,她就须得跟着他?走。
  这世界仿佛是为池焰量身定制,他?是众人无法超越宛如神祗一般的存在,可?偏偏,这个神祗不善良,选了只想平淡过一生的她。
  他?天生是来克她的。
  “你太?过分了。”南青沅鼻尖发酸,眼眶瞬间盛满雾气,脚步一旋转身就要离开,池焰一句话,又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过分?”池焰往下走,语气淡然,“元元,你还?没看明白吗?”
  南青沅肩膀一沉,握着门把的手?死死的抓着,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木色门板。
  是啊。
  她还?没看明白吗?
  东城就是池焰的五指山,她没办法逃出的。
  她今天出了这个门。
  明天,他?就会用另一种方式,让她心甘情愿踏入这里。
  她手?松开门把,转身单薄的背微微抵靠门板,最后挣扎一次,复而抬眸看向缓缓走下楼梯的男人,终于卸下了那具装腔作势的刺猬壳,又回到了那种柔软,惹人怜惜的模样?,嗓音颤着的,道:“池焰。”
  她鲜少喊他?全名。
  偶尔喊他?,也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她整个身子弓起?,汗湿透腰.窝,沾.湿.床.套,他?仍旧不依不饶,像是夜里的魔王带着狠劲折腾时,她会抓着他?的头发,五指嵌入他?的发丝里,喊他?的全名。
  可?她不知?道,为爱疯狂的男人听不得她怯生生,软绵绵的喊他?名字。
  她越喊,他?越发疯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后来她似乎也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