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眼下攸关弟弟安危,自然耽误不得,我这就连夜返回书院,请求裴山长出面周旋。”纪大爷话音一顿,继而又郑重地道,“还望父亲切莫走漏了风声,就怕娘……咳咳……”纪大爷点到为止,再次嘱咐,“佟姐儿自幼可怜,父亲定也不会希望将她送入虎穴……”
  这裴山长原是太子太傅,早自今上登基那年,就自请回乡。今上于他是百般挽留,他却仍然执意要走,今上最终只好作罢,许了他意。
  如今已过去这么些年,纵使两地相隔,路途遥远,可宫里年年都会送来无数珍稀贡品,足见今上心中对其敬重程度。
  能请动裴山长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纪大老爷总算露出一点笑意,待听到了后半句时,不免又生出几分恼意来。“爹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只管放心的去。”
  纪大爷好容易家来一趟,屁股还未坐热,人就又走了,惹得杜氏空欢喜一场。
  早自他跨进府门,杜氏便得了消息,特意好生打扮了一番,一面通知厨房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一面命丫头备好热水,供他回来了随时都可净身。事事布置妥当后,正满心欢喜的地等他过来,谁想又来丫头小心翼翼报一句,“大爷走了……”
  一颗热乎乎的心,登时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杜氏心灰意冷,一桌子的佳肴也成了糟糠,全赏给身边伺候的几个用了。
  “奶奶莫要胡思乱想,兴许大爷这是有要事去办也未可知。”崔妈妈犹豫两下,才又低声道,"外头可都在传,说是二爷害死了人……”
  杜氏脸色微变,一下坐直身子,“哪个同你说的?消息可准?老爷太太那处为何没有动静?”
  “府外传的沸沸扬扬呢。”崔妈妈又道,“老爷太太哪里又是没动静,只怕是想瞒着,谁想,纸是包不住火的……听说二爷前日就被官府带走了,大爷这般反常,想是为着二爷一事……”
  杜氏听完,心中一时半是担忧半是埋怨,“这就近秋闱前后了,偏偏又生出这样糟心的事来,就不知可会有影响。”
  崔妈妈亦跟着叹气,杜氏方又道:“老爷太太既是不愿透露,咱们就只作不知。”
  这厢杜氏院里闻到了风声,佟姐儿院里亦隐约听到些细枝末节。
  这碧霄馆里,近来本就冷清,出了这样的事儿,更加要不得了。
  罗妈妈三个心里头再是担忧,到了佟姐儿面前并不流露出来,只一味说些吉祥话安抚她。
  佟姐儿并不知事情始末,只听人说表哥被官府带走了,便是往日心中再恨他没个正形,不学无术,这时间知道他在里面受苦,一颗心俱被担忧占满,实在忍不住了,暗里也为他落了几回泪。
  罗妈妈一进屋,就见她眼圈微红,知道定又是想哭了。
  心里叹一口气,连忙上前劝解,“姑娘可别再哭了,莫要坏了眼睛,大爷才将回府来了,想来就是为着二爷一事。”
  “妈妈说的可是真的?”佟姐儿偏头拿起绢帕按了按眼角,抿一抿嘴,眉头才舒展一点,自顾自说,“大表哥是个秀才的身份,想来定能救表哥出来。”
  罗妈妈见她总算不再掉金豆子了,心里舒出一口气,陪着应一下,“是,定会安然无恙的出来。”
  再说周氏这头,纪大老爷自薛家回来后,便在书房里坐了半晌,到了饭点才出来,上桌不久,大儿子又回来了。因此,她几番想要问话,都未问成。
  心忧儿子安危,便偷摸着掩在窗下偷听,早春的夜里还很有一些凉意,她在窗下不过听了片刻功夫,整个人由里往外就都快烧起来。
  气的她几番想要冲进去质问两人:到底是江儿重要还是那个扫把星重要!
  忍了又忍,最后才压下怒意回到院里。
  心里不仅怨上了父子两个,对那害的她儿子遭罪的扫把星更是恨之入骨。
  纪大老爷一心盼着长子请了裴山长回来,谁想等了一日,裴山长没等来,却是等来了衙门的传唤。
  纪大老爷满心不是滋味的再次步入衙门,章大人这回一改前态,竟对他温言良语的道歉起来,“昨日狱头看守不当,几个死刑趁机跑出来闹事,竟是一连打伤了好几个犯人……咳,令公子也受了点小伤……”
  这章大人最是个风吹两头倒的性子,他虽得了薛家示意,密室里还摆着薛家送的黄金白银,起先双方早已商议好,吓唬吓唬纪家便算了事。
  因此,章大人前两日还硬气,这时候却有些收敛起来。毕竟起初未想过要伤人,这纪家再是不如往日,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并非是他这个刚上任不久的新官好得罪的。
  况这纪家如今虽无人在朝为官,可不见得往后没有,家中不正有一个得中秀才的嘛。章大人一时心下悔起来,暗恼这薛家人太过鲁莽,是有多大的仇才要这般狠下毒手。
  纪大老爷无心同他多话,沉着一张脸叫他带路。章大人这回没在摆谱,爽快的领了他去。
  一路上不少犯人隔着牢笼伸头张望,有的疯疯癫癫伸手踢脚要来扯人,有的坐在地上或是眼神呆滞,或是阴测测地盯着行人看,耳边充斥着皮鞭抽打在血肉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与狱头阴邪的谩骂。
  纪大老爷脸色微变,跟着章大人来到一处牢笼,不同于其他关押了多人的大牢笼,这一处里面只得一个。
  纪大老爷瞪大眼睛看向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儿子,一身上好的锦袍上染上一小块血渍,趴在铺了稻草的地上,看不清他的脸。
  许是父子连心,纪大老爷扶住牢笼强忍住心下不适,过一会儿,阴寒地开口:“再问一次,章大人何时放了我儿?”
  “纪老爷何苦为难我?”章大人哭丧起脸来,心里却想这薛家给的钱财也收了,这时候要是不接着演,薛家反悔了怎么办,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纪老爷为人正直,祁安城里哪个不知,本官并非不讲情面,而是这受害一家还等着本官做主呢!”
  纪大老爷冷哼一声,如何不知这是薛家的主意。章大人却又道:“依本官来看,纪老爷还是往那受害人家走一趟,争取对方早日撤诉,旁的不去说,光是令公子这贵体也要吃不消了不是……”
  纪大老爷拿他无法,总不能强蛮要他放人,对方吃不吃这套不说,光这明晃晃的律例就叫他羞愧。
  满腹心思的回地府里,周氏又不依不饶地问个不休,纪大老爷头疼的不行,索性统统告诉她。
  周氏哪接受的了,直骂他狠心,为着个外甥女竟连儿子的安危也不顾了,更是放狠话叫他赶紧将人送过去,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纪大老爷一下被骂进了心里,险些就要答应下来,过一会儿醒过神来,只觉汗颜羞愧,撂下一句休得再提,便转身去睡书房。
  周氏恨得咬牙切齿,眼睛瞪得充血,当晚在灯下坐了半晌,丫头们怎么也劝不住她,外头敲响了更,周氏才似活过来一般,阴测测地笑起来,招手唤曹嬷嬷附耳过来。
  曹嬷嬷闻言脸色大变,试图劝她收了此意,不然若叫老爷知道了,定然无有好果子吃。周氏哪听得进去,两眼一瞪,曹嬷嬷再不敢多言,心惊胆战地去了。
  ☆、第16章 玉雪染
  薛二半夜里收到一封信,捏在手上心里一时纳闷起来,展开看了两眼,嘴角才翘上一翘,思酌片刻,才“腾”地一下自榻上跳起来。
  趿拉着鞋子,随意披上罩衣,就要打开房门。睡在小榻上守夜的绿腰听见动静,只当他半夜里口渴,以为二爷喊了她,自个却因睡得沉未听见,吓得连忙爬起来跪在他脚边,“二爷恕罪,奴婢一时睡沉了,未听着……”
  薛二爷此刻心情激动,一心惦记着纪府里的那个小美人,眼下很快就能将她占为己有,更是浑身血液沸腾起来。往日对丫头们从未有过好脸色,这时间也有了几分笑意,“无事,你先退下,不必再来伺候。”
  绿腰听完整张脸都白了,仰起头来哀求地看向他,“爷……”绿腰越想越心惊,一时就快哭出来。
  薛二烦躁地踢开她,警告道:“莫坏了爷的好事,赶紧退下。”绿腰再是不愿,也不敢再触他霉头,不甘心地咬一咬唇才退下。
  薛二爷几步来到仪门,靠着廊柱等了不过片刻,便看见一顶二人抬的暗绸小轿慢慢摇进来。
  两个腰圆膀粗的妈子落了轿子,薛二才笑一笑走近,打发走两个妈子,方一把掀开了帷幕。
  便是夜里光线不足,薛二也能一下判断出美人儿叫人弄晕了,他心下一时骚动起来,嘴角噙满笑意,怪道会这般老实,薛二啧啧出声。
  一把将她柔软的身子抱起来,借着梁上高挂的灯笼与夜里朦胧的月光,细细打量她一张柔美的小脸,美目瞌得死死,小扇子似的羽睫覆在眼底,一张水润的粉唇微嘟。
  这般寒的时节,竟只穿了一身薄的不能再薄的玉色套裙,又似是十分的紧绷贴身,女子玲珑有致的诱人身段尽数显露出来。
  薛二喉结几番滚动,胸前贴着一具温香软绵的身子,身下早已经蓄势待发,他再看一眼昏迷不醒的美人儿,暗道要不就在此处要了她?
  最终还是不忍这般轻贱于她,强忍着胀痛飞快地来到寝屋,丫头早已被打发出去,用脚合上房门几步就来到榻前,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平在榻上,不及再去瞧她,转头就将屋里蜡烛吹熄几支,独留下一盏于榻边。
  薛二两下就褪尽自个衣物,独留下一条亵裤包裹着那处的庞大与狰狞,抬手就落下靛蓝色帷幔,光线霎时变得昏暗。
  薛二颇有些急不可耐,伸出长指一勾,女子裹身的衣物一件件被剥去,白瓷一般的雪肤毫无遮掩,就这般脆弱无辜的暴露于眼前,薛二不觉惊叹出声,不作片刻犹疑,伸手就按在了上面。
  滑腻饱满的触感令他身体一震,忍不住狠狠欺负起来,把玩一阵再忍不住,挺身就要送进,可到了当口却生生止住,望着那白嫩如小馒头似的地方,突然有些不忍心起来。
  薛二挺着身体难耐地坐在一旁,心里不由暗骂一句虚伪!这该碰不该碰的都已经碰了,这时间又来伪作君子,实在叫人不耻!
  背过身体自己侍弄几番,均未解了火气,额间渐渐冒出不少汗液,身体未得到纾解,整个人便显得异常亢奋暴躁。烦躁许久,才又邪肆一笑,狠狠心翻身就坐上她软嫩的腰间。
  两个时辰后,薛二爷神清气爽地掀开帷幔,用温水随意给她擦拭一番,才重回到榻上搂着美人儿睡去。
  次日,日上三竿了,佟姐儿才悠悠转醒。
  玉手抚上额头,只觉昏沉的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幕叫她吃了一吓。
  微微睁大眼睛,这是一张宽大的拔步式架子床,她睡在架子床上,架子床的四面是半人宽的过道,四面用半人高的围栏连起来,坐落成一间小屋的样式。
  过道上可以摆放盆架用品,或是搁置些贵重的物件摆设。床的出口有着三阶脚踏,再往外半步便是厚重的帷幔,那是第一重,第二重在床架上,这时间正被勾挂起来,并未放下。
  佟姐儿看清了周边一事一物,一张小脸已经被吓得煞白如纸。
  这是哪里?这不是她的床,她怎么会在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妈妈?”佟姐儿颤着音,低声唤一句,半天未得到回应,她已经周身颤抖起来,怕的泪珠子一颗颗往下砸,“平、平安?呜……如意……这是哪里?到底出了何事?”
  半天没听到回应,佟姐儿再不敢出声,卷缩在榻上不敢起来,方才她突然惊觉自己未着寸缕,浑身光溜溜地躺在被窝里,她卷着锦被坐起来,靠在床头用视死如归的眼神抖着手揭开锦被,只看一眼,她就崩溃地哭出来。
  怪不得这样肿痛发烫,原来早已经瘀青发紫面目全非,她就是再未经过人事,也看的出来自己被人欺负了,佟姐儿哭一会儿,再不敢吭声,只一味咬住唇瓣静静淌泪,眼睛里目空一切。
  佟姐儿这里正揪着锦被愣怔着默默淌泪,薛二爷过了早方回来。自今早一起来,二爷便嘴角噙着笑,屋外伺候的丫头个个都在心里暗暗称奇。
  几个丫头朝房门上看一眼,知道里头还睡着一个,只不知是个怎样的美人儿,竟能得二爷这般的宠幸。
  “还未起来?”几个正思绪翻涌,冷不丁吃这一问,俱都回神过来,结巴着道,“还、还未……”实际几个丫头心里并不十分确定,二爷叫她们候在屋外,这隔了一重门,又几道帘的,只要里头那位语声细一点,她们在这就半点听不着。
  薛二爷面上微有不快,几个丫头立时吓得手脚打抖起来。
  “哐当”
  薛二心底微惊,转瞬就奔入了寝屋。
  “怎么了?”
  佟姐儿被这突然闯进来的男子吓一大跳,她原还想垂眼回避,谁知一看清他容貌,整个人都僵住。见鬼似的指着他吓哭起来,“你,怎么在这?不、不是,我怎么在这?”
  佟姐儿语无伦次,雪白瓜子脸上泪水涟涟,见他逼近,就颤着身子,揪住锦被往角落里躲。“你、你别过来!你个登徒子!”
  “爷的小宝贝儿~”薛二不为所动,反而越加逼近她,伸手在她小脸上摸了下,不免啧啧出声,“可怜的人儿,眼睛都叫哭肿了。来,到爷怀里来,爷疼你……”
  “不……”佟姐儿呜咽一声,人已经连人带被被他圈在怀里,薛二爷低头亲吻她的小脸,将颗颗晶莹尽数吻进嘴里,末了,又吮起她白嫩可爱的小耳垂,“爷的小心肝儿,你可真嫩,日后只要乖乖听话,任事都许你。”
  “你你你放开我,呜,不要……为甚要这样对我,嗝~我又怎么会在这?嗝~”
  “可怜见的,来,快喝口水。”佟姐儿被他喂完水,又被他强制在怀里,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哪里是他的对手,越是挣扎,就越是被他圈的更紧。
  佟姐儿心下发冷,满心无助地埋在他怀里静静淌泪,不一会儿,就将薛二的前襟哭湿一片。“怎么回事?为什么……”
  薛二爷面上颇有些无奈之色,一只手悄没声息地钻进锦被里,干燥温热的大掌慢慢贴上她柔软的腰肢,在上面捏了两把,才眯一下眼睛淡淡陈述,“十分简单,这纪家为着救出儿子,便将你送给了我。”
  他的口气十分平淡,好似她就是一件物品一般,买来送去都可以。
  锦被中的大掌轻佻的游来移去,佟姐儿僵住身子,雪白着小脸,心里又恨又怕,颤着声求他,“求你别这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待我,放我回去,我不信你的话。”
  “嗯?”薛二爷一把包住她的饱满,被她这句话弄的心底不悦,着恼地用力欺负起来,佟姐儿忍不住低泣出声,疼的身子都在打颤,薛二爷却半点不怜惜,反而越加暴虐起来。
  待见她一副雨打娇花,惨遭摧残的楚楚柔弱模样,才算泄出一口火气,故意恶狠狠地道:“实话告诉你,是你舅母连夜派人将你送来,既入了爷的领地,就没有放你出去的道理,何况你这身子……”
  薛二爷挑挑眉,手上轻佻地又罩住她的饱满,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被爷这般又亲又摸的,你便是回去了,哪个又还会要你?你那亲亲表哥只怕也不会再娶你。”
  “不……”佟姐儿抽泣两下,几近崩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都要这样欺辱我……”
  “小乖。”抚上她蓬松柔软的长发,在瞧见她这副模样之下,薛二爷总算又有了怜香惜玉之情,手抽出来再不去欺负她。
  将她整个小身子尽数裹在锦被里,再一齐圈进怀里,吻上她因为啜泣微张的小嘴,待她喘不上气来,方才松开她。
  佟姐儿趴在他怀里继续哭个不停,薛二爷的怜惜之情顿生,不停在胸腔里泛滥起来,摸着她的乌发,温言道:“日后再无人敢欺辱你,只管乖乖伺候好爷,万事爷都替你撑腰。”
  顿一顿,他又意味不明地道:“只要你乖了,爷便将你奶母与丫头都接进府来,否则,相信纪太太并不想留她们……”
  佟姐儿打了个冷颤,红肿?着眼睛一下揪住他的衣襟,“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