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黎真看着那深坑,心中就是一动,那国师为何要将那些玉娃娃埋在地里?如果那些真是祭品的话。不过这会他却没有时间细想这个,那个壮男的精神波动完全没有减少,这就证明他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那就再狠点好了,黎真将手中阵盘中所有的金精之气都聚集在了壮男的周遭。
  那壮男此时也是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灵气已经撑不了太久了,外面那些金气越来越强,他的护体金衣耗费的灵气也是越来越多。壮男已经服了一枚丹药,照着这个情势下去,他很快就要服下第二颗丹药,可他身上带的丹药并不多。
  而且操纵阵盘的人,耗费的灵气相比与他来说,可以说少之又少。两边继续这样对峙下去,撑不住的人只会是他。除非他能强力破阵而出,那阵盘损毁的反噬便够让那小子喝一壶的了。可惜这会他被卷在这些金气之中,连移动一下都十分困难,何谈破阵。大意了,大意了,若是他刚刚没有分神,没想着先解决那个阴人的小子,就不会被这人用阵盘困住。
  但是这些不是最让壮男心焦的,最让他心焦的就是凰火,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那对金铙已经马上要被凰火烧毁了。等到凰火一出来,他这个被困在阵中的人便真是有死无生了。
  只听‘嘣’的一声巨响,壮男心都凉了,他知道自己的金铙法宝已经毁了,他和金铙间的那种心神联系已经断了!而身边越来越高的温度也在提醒着他,凰火已经移动了过来,虽说他被这些金锐之气困住,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那股热的可怕的温度已经宣告了凰火的到来。
  和泽云交战的那个青衣人名叫青地,早在看到青衣女子身陨后,心中便已经开始打起鼓来,而当他看到壮男被黎真用杀阵困住的时候,他就更是萌生了退意。只是被泽云紧紧的缠住,寻不到机会离开罢了,他知道继续这样下去,青天只怕也是要凶多吉少了。
  凰火从金铙中飞出来的时候,它的内心是极度愤怒的。在瞧见黎真已经将最好吃的那团肉困住的时候,凰火心中愤怒顿时全消,那个感激就别提了,主人真是太体贴它了,竟然将人困在那里等它来吃。报着这种误会的小火苗嗖的一下就飞了过去,扑入了那团锋刃之中。
  青天也就是那壮男,在见到凰火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完了。他也是个狠的,既然今天已无生理。那他也不能让这几个无名小辈好过!青天丹田中的金丹猛地一鼓。黎真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来,他感觉到了壮男的精神波动正在剧烈变化。遇到过一次自爆的黎真很快便知道对方正在打什么主意
  “他要自爆!”
  随着这声提醒,黎真将阵盘一收,飞扑到胡毛毛身边,拽着小狐狸施起轻鸿术,便向外疾飞了数里之遥。青天自爆的速度极快,从黎真发现他要自爆,不到两秒功夫,他便已经将自己炸了个粉身碎骨。而在青天原本站立的那处,已经被炸出了一个深约数十丈的深坑,周围的建筑物更是一瞬间全数化为乌有。
  和泽云交战的青地也被青天的自爆给波及了,他的脏腑被震伤,喷了老大一口血,喉间还不断的溢出腥甜的气息。他以为对面的泽云只怕也要受了重伤,正好可以趁机偷跑,结果抬眼一看,泽云竟然毫发无损!原来泽云早在最开始黎真发现有人靠近的时候,便已经用上了师门中的灵云罩。只是这灵云罩一直贴在身上,未被他露出来,外人看不到罢了。
  这也是黎真为何当时只拉着胡毛毛逃跑的原因,他知道泽云有护身的法宝,便没管这小子。其实泽云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只是大部分的冲击震荡都被灵云罩给拦了下来,他又拿出丹药服用了一枚,便将影响全消了。
  而凰火简直郁闷的无以复加,这人自爆后,血肉已经难寻,身上的法器,法衣也全然消失无踪。它忙活了半天,竟然一口都没有烧到。不过还好,还剩了一块好肉,凰火将视线转移到了被震的半死的青地身上。
  在青地压根就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凰火已经扑了上去。将半死不活的青地给烧了个干净,白虎又趁着凰火不注意,将青地的魂魄嚼碎吞了下去。正在黎真以为此事已了,想要就此撤退的时候。突然从半空中传来了一声怒喝,“竟然害死我家徒儿,老夫今天就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天上不知何时飞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这老者的精神力庞大的惊人,黎真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人的修为只怕高出他们太多,他们三合起来也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这人正是青天的师父,黎真他们这两天干掉的四个青衣人,正是玄阴宗的四位尊使,天圆地方。青天自爆的时候,这老头心中有所感应,赶过来的时候,发现徒儿已经身陨,登时怒不可遏。
  这老头号怒山道人,已经是元婴期的修为。他狠狠的看着这三人,就是他们,杀了自己的徒儿,本以为这三人不过是无胆鼠辈,天地方三人已经足够应付。谁想到,三人竟然都折损在了他们的手中。那可是宗门中最优秀的弟子!还有前日被他们杀掉的天圆,四个尊使都毁在了他们手中!
  虽说知道不是这人的对手,黎真却也不是等死的性子,他直接催动玲珑杀,管你有用没用,哪怕死了也要和对方拼一把。
  “蚍蜉撼树!”怒山道人冷笑一声,随手一挥,黎真就觉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好似巨锤一般,砸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上,顿时心脏就是一痛。而凰火也被他挥出去老远,小火苗到底还是太小,若是再长大些,这怒山道人也是不敢小觑对方的。
  胡毛毛一把抱住黎真,他的金针已经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只是元婴期到底是元婴期,那枚金针还未曾靠近,怒山道人便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伸手一抓,那枚牛毫大小的透明金针已经被他捏在了手中。“你就想用这种东西暗算老夫么!愚不可及!”说着,怒山道人伸手便要将这金针碾碎,可是他用了极大的力道,这金针却毫无损毁。
  怒山道人咦了一声,心中暗道,这还是个好东西。神念一伸,便想渗入金针中抹掉胡毛毛留下的神念。
  “老不死的,欺负小辈很有脸吗?”一个泽云十分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怒山道人背后响起。就见一个身高六尺有余的壮汉出现了怒山道人身后,手中大剑一挥,怒山道人猝不及防下,只来得及用灵气聚出一个护罩来,这巨剑一挥之下,怒山道人被砍飞出去近百米。
  “师叔,你们来了!”本以为马上就要没命了,没想到自家师门的长辈们终于到了,泽云顿时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
  ☆、第八十八章
  “狗贼,竟敢偷袭于我。”怒山道人大怒。
  闲真手持大剑,嘲道:“一个元婴期,竟连个小辈的法宝都涎着脸皮想夺,真是穷酸一个。”
  怒山道人气的面皮紫胀,这该死的贼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黎真顿时一脸敬仰的看着泽云的那位师叔,这位真是开的好嘲讽,一下便将仇恨拉走了。怒山道人心中虽怒极,可是胡毛毛的那根金针还是十分妥善的收到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闲真见状又嘲道:“真是连根针都不放过的穷酸。如此厚的面皮,也算让我长了见识。也不知你这老贼死了之后,这面皮要被多少人争抢。”
  “为何要争抢一张老脸。”胡毛毛顺嘴问了一句。
  闲真笑眯眯道:“这样厚的面皮,水火不穿,刀枪不透,拿去炼制护身法宝岂不是正好。”
  胡毛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怒山道人大喝一声,就要和闲真来拼命。
  这怒山道人的法宝乃是一座精致小巧的山峰。这山峰在他手中只有巴掌大小,待他将这山峰祭出去之后,这山峰瞬间便翻了无数倍。
  就见空中浮着一座巨大的山峰,这山峰‘轰’的一下对着闲真所在的地方就砸了下来。闲真又哪里会坐以待毙。手一翻,一个雕满飞鸟的盘子便飞了出来。这盘子上在空中一展,无数的鸟儿出现在盘子前方,拉着这面巨大的盘子飞速灵巧的在空中躲避着。闲真就坐在上面,那座山峰竟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压到他。
  怒山道人干脆自己飞起,要将闲真逼到他的法宝之下。那山峰轰轰的连砸了数下,只将皇宫内的建筑物毁了无数,又压死了不少的太监宫娥。黎真对着那些人喊了一声:“速速离开此地。”
  在黎真他们最开始斗法的时候,这些宫人里还有偷看的。当时皇帝也想过来看个热闹,只是远远的看了没一会儿,便被那些狰狞无比的恶鬼给吓走了。在怒山道人用了他那法宝后,没一会儿小半个皇宫就成了一片废墟。这老道也不会顾及这些凡人的死活,被那山峰压成肉泥的人简直不计其数。
  黎真发现这怒山道人好像是刻意的想多压死些人。这老不死的,难道是想?果然,怒山道人在压死了无数宫人后,对着闲真笑道:“这些人何其无辜,俱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躲到哪里,哪里的人便要替你去死,也不知今天过后你要背上多少的因果。”
  闲真又如何看不出怒山道人的意思,冷笑道:“你杀了人,算到我头上,果然是好厚的面皮。”
  只是说虽是这样说,闲真躲避之时还是尽量选了那种人少的地方,这样一来,动作便不如最开始的灵活。黎真吞下了一枚丹药,修复了下刚刚被怒山道人伤到的地方。接着便调动起全身的灵气,催动了玲珑杀,他可不是干看着等人救的性子,这老道多放他一刻,便要多死些人。
  玲珑杀在空中急速的旋转着,迸发出强烈的明光,就像是一个明亮的小太阳一般。
  黎真几乎将全身的灵气都注入了进去,怒山道人很快便觉出自己的意识好像有些跟不上自己的身体。他心神一晃,发现自己的一点魂魄竟然不知何时被拽出了身体。怒山道人心中大惊,忙定住心神,试图将魂魄稳定住。玲珑杀还在高速的旋转着,怒山道人只觉得从玲珑杀所在的那个地方传来了一股极强的拉力,他的心神很快便开始涣散。
  这,这是什么邪器,好生厉害!为何他一个元婴期的都要抵挡的如此艰难。最开始他见黎真催动玲珑杀,只以为是普通的法宝,哪里料得到竟是这样厉害的东西。不行,这样下去,他的魂魄绝对会被拉出去的。怒山道人想到这里,竟丢下闲真,返回头就要对黎真下手,这种人必须要尽快铲除掉。
  闲真早在怒山道人魂魄不稳的时候,便从兜里拿了一只炼制的好似翠鸟玩偶一样的法宝出来。待得怒山道人扑向黎真,放松了山峰对他的攻击之后,这只翠鸟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射向了怒山道人的胸口。
  黎真他们只看到空中一道光线划过,怒山道人的心口已经多了个窟窿。“好快!”快得他们什么都没看到,竟然已经一击得手。
  怒山道人到底是元婴的修为,虽说胸口多了个大窟窿,却也还活着。可哪怕他是元婴,这样的伤口也是很要命的,他本就在全神贯注的定神魂,这么一打岔,他那魂魄竟一下就被玲珑杀给拉了出来。
  一道近乎于实体的影子被拽入了玲珑杀之中,迅速的被碾压成了小球,白虎和凰火也不用黎真吩咐,已经扑上去捡漏了。
  “都给我等一下!”闲真这话才刚说完,凰火已经将怒山道人失了魂魄的身体烧了有一小半了,它扭头看了黎真一下,那意思是,真不能吃么,这东西好好吃。
  闲真过去将怒山道人的乾坤袋拽了下来,从里面寻出胡毛毛的金针,丢还给了胡毛毛,又将那失去主人操控的山峰一并收起来之后,才对凰火道:“听说你能变成鸟儿,变一个让我瞧瞧,我就把这人的身体给你吃。”
  凰火只犹豫了不到片刻,就变成了鸡崽子的模样,它这两天吃的极好,身形又肥了一圈,不过还是鸡仔的模样。闲真一见凰火的样子,顿时脸上露出喜爱的神情来,没忍住还摸了下热呼呼的鸡崽子,喜道:“这模样真是讨喜,这东西就给你吃吧。回头你若是肯跟我回家,我给你更多好吃的。”
  下面的泽云顿时一头的黑线,师叔就是这样,见到好看的鸟儿就想拐回家,也不管管人家是不是有主的。而且他也不想想,一个身高六尺的壮汉,天天手心里捧只鸟仔呵护疼爱的画面是多奇怪。
  怒山道人的魂魄也是颇为强大,白虎啃了半天,那魂魄只被他咬吃了一半,它每咬一口,那魂魄便要哀嚎一声,到了最后,那魂魄疼的已经叫不出来。
  “几位好狠的手段,杀了人不够,连魂魄都不放过。”一个颇为阴柔的男声突然出现在黎真他们身后。
  黎真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和虛照长的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这人大约三十出头,相貌十分的俊美,衣着华贵,肤白无须。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五个人,虛照也在其中,只是神情茫然,一看便知是被神魂已迷。其他四人老的老,丑的丑。单看精神波动,这些人竟哪个都不输于刚刚的怒山道人。
  黎真心中却是暗惊,这人的脸!他记得这人,而且印象还很深刻,这人不就是当年他在蜃龙珠中见到的那个人么!
  当年他只看到了蜃龙珠上闪过的几幕画面,那蜃龙珠便被胸前的宝珠给毁掉了。那几幅画面却一直被黎真记在心中,当年他在蜃龙珠中只觉得此人面善。如今想来,这人和虛照长的有几分相像,也难怪他会觉得面善了。
  对于蜃龙珠中出现过的人,黎真自然不会小觑对方。泽云的脸色也变了,他望向闲真,那意思是,对方来了这么多高手,师父他们什么时候才过来啊。
  “没想到怒山那蠢货最后竟然死在一个金丹期的小子手中。”说话的正是那人身后的一人,这人大约四十多来岁的样子,样貌十分难看,两只眼睛的间距十分的远,几乎是常人的一倍了,也不知是如何生成这种难看模样的。
  “莫慌,师兄他们马上就过来了。”闲真却是一派的气定神闲,他和师兄他们是一起出发的,不过他走的比师兄他们快一些罢了。也好在他走的快,才能救下这几个小辈。按照镜缘他们的脚程,要不了半炷香的功夫应该就能赶到了。
  闲真想拖下时间,对方却好像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那个眼间距颇宽的男人一下就冲了上来,手中的葫芦一举,无数的烈焰从葫芦中喷了出来。
  凰火瞄了眼这些烈焰,眼中露出一丝鄙视的眼神来,小火苗‘嗖’的一下冲了上去,将那烈焰一口就吞了下去。可这一吞,却是出了问题,这烈焰中竟藏有一丝对方的神念,这股神念在凰火的体内横冲直撞,想要毁掉小火苗的灵性,再将小火苗收到自己的葫芦中去。
  原来这丑男早在刚刚就已经看上了凰火,只是他知道这种认主的灵火,哪怕是主人死了,也绝不会再度认主,便想着抹掉凰火的灵性。反正这火没了灵性,还更好操控一些。
  还未等闲真出手,白虎已经扑了上去,伸爪一下就将凰火体内的那抹神念给勾了出来,那缕神念直接就被白虎给吞了下去。白虎吃完之后,还抖了下毛,道:“在我面前玩这种藏神魂的小把戏,真是愚不可及。”接着,又一脸鄙夷的看着凰火,“什么脏东西都乱吃,真是蠢货。”
  凰火很是委屈的缩回了黎真的身边,这还是它第一次吃这样的大亏呢,明明以前都是无往不利的。闲真看着鸡崽子模样的凰火,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还柔声安慰它道:“都是那坏人的错,一会儿抓来给你吃了如何。”
  凰火大力点头,紫色的眼珠子满是期盼的看着闲真。不过闲真却没有直接打上去,而是挥手布下了一个罩子,将他们几人护在其中,这罩子上面满是羽毛,一根根金灿灿的,也不知是什么鸟身上的羽毛,看着真是绚丽非常。
  “这会他们人多,不用上去打,等师兄他们来了再说。这罩子结实的很,不用怕,外面那几个便是打上一天,也打不进来。”闲真倒是挺能屈能伸的,说躲就躲了。
  其实若是只有他一人在,打也就打了,完全不用怕什么。不过这会身边还有三个小辈,他若是上去,这些小辈便没人照看。前面又有好几个老怪,随便过来一个,这几个小辈肯定要没命。黎真也明白闲真的用意,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又拿了两颗丹药出来,和胡毛毛一人一颗,吞下后,便急忙调息恢复起来。
  外面的几人却好像并未太用力的打了这防护罩几下,就没了动静。这时,贝渊突然从那木舟中飘了出来,一脸凝重的看着黎真他们道:“那个领头的人,是左阳。”
  “左阳!”三人俱是一惊。
  黎真一直以为左阳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没想到竟然还如此年轻。一旁的闲真有些奇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鬼魂是谁,就问:“你和那左阳是什么关系,怎么会认识他,我们也不过只打听到了名字。”
  泽云便将贝渊和左阳的恩怨跟闲真说了一遍,闲真听的不住点头,听完后又问贝渊,“当年道友被他暗算的时候,这左阳是什么修为?”
  “是元婴。”贝渊回答的很是干脆。
  “千年前便是元婴了啊。”黎真他们几人都沉默了一下。
  黎真突然开口道:“道友以前说,这左阳有个弱点,只有见到他才会告知,不知贝渊道友这会方不方便说下那左阳的弱点所在。”
  贝渊叹了口气,道:“那个弱点其实就是他的神魂。左阳的魂魄曾被人伤过,他为了修复自己的神魂,费劲了无数的方法,后来竟被他修好了。只是我发现,每逢日月交替之时,他总是会有些神不守舍。后来我便问了他此事,他什么也不肯说,但是我觉得很可能是他的神魂还未修复好。后来左阳每逢日月交替之时,便会刻意避开所有人。直到有一次,我偶然看到左阳的眼中隐隐有无数人影浮动,那些人影稍纵即逝,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后来我就问了左阳此事,他当时的眼神很是奇怪。现在想来,只怕那时他便已经对我起了杀心了。按照我的推测,当他眼中有人影浮动之时,便是他神魂混乱之时,只要在此时攻击他的神魂,便可导致他神魂溃散。
  我最开始并不知道友们还有攻击神魂的法宝,而且三位道友修为尚浅,绝对无法和左阳相抗衡,所以也就不肯说出他的弱点,就是怕道友们贸贸然和他对上,反倒伤了性命。如今,几位道友的师长很快便会过来,我自然也不用隐瞒此事了。”
  “原来是这样。”泽云马上就相信了,一边的闲真却没做声。
  胡毛毛看了眼黎真,意思是你真信这话么。黎真眨眨眼,当然不信了。这人嘴里的话有一半是真的就不错了。不过如果这左阳的弱点若真是神魂,那倒好办了。
  等了不到片刻,突然外面传来了斗法的声音。闲真一听那动静,就知道是自己的师兄来了,便一个人从罩中飞了出去,临出去之时,又特别吩咐这三人,在罩子里好好的呆着,外面的事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以他们如今的实力,便是出去也是送死。
  在闲真出去后,贝渊便不住的看向黎真和泽云,泽云被他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奇怪,问:“道友何故这样看着我们?”
  贝渊叹道:“我只是可惜无法亲眼看到那仇人的死法。”
  泽云闻言安慰道:“现在外面不是我等可以插手的,道友也莫要多想,那人今日定难逃脱。天道轮回,善恶有报,他也到了该还报的时候了。”
  贝渊也就不在说什么,只是叹了几口气。白虎这两天连着吃了不少的魂魄,体型比前阵子出关的时候又大了一圈。特别是刚刚怒山道人的魂魄,味道真算得上是鲜美无比。它在罩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似在眼馋外面的那些神魂,若是自家主人的实力再强硬些,这些美食一个也漏不过去。
  而此时,在外面,泽云的师父带着几个同道好友,正在和玄阴宗的这些人斗法。两边斗了个天翻地覆。整座皇宫已经被这些他们给砸没影了,而皇宫上的金色龙气也被消弱了许多。镜缘看着那被他们影响到的龙气,心中暗叹,这次沾染上的因果也不知以后要如何才能消去了。
  因为他们的这场斗法,龙气被影响了,本朝的气数只怕会变得更短,这些因果便要全由他们这些人来承担。想到这里,镜缘就有些内疚的看着自己请来的这些好友。
  他的一个友人见状道:“咱们是铲妖除魔,这些妖魔乱京城,便是影响了龙气,也是这朝的皇帝自己将奸人招过来的,不用在意这因果之事。”
  镜缘笑了下,“我倒是不在意,只是替你们可惜,眼看着你们马上就要到炼神还虚了,却被拖入这因果之中。”
  “此乃小事,不足一提。”另一人朗声道。
  而左阳从一开始就好似并未尽全力一样,他只是在原来翠雀阁所在的地方活动着。突然,左阳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天空,此时正是正午三刻,阳气最盛之时。
  左阳那了一根木杖出来,这木杖上盘着一条金龙。这正是用龙魂龙骨所炼的龙吟。这法宝刚一现世,四周好似同时响起一阵龙吟声。镜缘他们惊疑不定的看着左阳手中的法宝,闲真忙将他从泽云那边听到的关于这法宝的情况告于众人。又将左阳的弱点也一并说了出来。
  左阳在听到闲真说的他的弱点的时候,神情很是古怪,他看着闲真,问:“难道贝渊那小人也在此地?”
  闲真并没回话,左阳眼中透出一丝恨意,他挥起手中龙吟,一瞬间京中地下水脉中的水全部被他手中的龙吟给引了出来,不知多少屋舍被那一道道的水流砰的一下穿透过去。无穷无尽的水涌向了左阳手中的龙吟,顷刻间铺天盖地的水幕将皇宫笼罩了起来。
  在这片巨大的水幕中隐隐有龙影游动。左阳看向闲真他们,大笑出声:“他说的关于神魂的那个弱点,倒也没错,我神魂确实不稳。千年来一直如此,也正因为如此,我的修为才停滞在元婴这么些年。不过只要过了今天,我的神魂便不会不稳了。”
  左阳这话一出,他身后的那四个人的神情也是微微一变,大概这些人谁都没有想到宗主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弱点。这近千年来,他们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话刚落,从水幕中飞出来无数道龙影,不,这不是龙影,这是一条条的水龙,这些水龙就像是真的水龙一般,带着庞大的威压,冲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宗主,你这是为何。”左阳身旁的四人没有想到那些水龙连他们也不曾放过。
  左阳只是冷冷的扭头看着他们,“你们既然叫我宗主,就为了这玄阴宗再尽些力吧。”说话间,左阳便挥手打开了一个瓷瓶,那瓷瓶中透着一股十分奇妙的芳香。随着左阳的动作,瓶中的东西慢慢流了出来,那是一缕鲜红色的液体。并不是血,没有多少腥气,味道十分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