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而且从语序风格到打字速度,都不太像是同一个人。
  quot;哥哥,quot;宴时昼洗完澡出来,见虞礼书还没怎么动筷子,走近他,蹲下身仰视着他认真工作的冷淡面容,眼中闪过痴迷躁动,quot;怎么没吃东西,不合胃口吗?quot;
  quot;在等你一起。quot;
  虞礼书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见宴时昼没吹干头发,微微蹙眉,用毛巾包住他的头:quot;不吹头发,感冒了怎么办?quot;
  quot;哥哥给我吹吧。quot;宴时昼狡黠地笑了笑,半跪在虞礼书身前的地毯上,抓着他的手,轻轻搭在自己额头上。
  有点像只游完泳蹲在自己面前的巨型犬。不知怎么的,虞礼书回想起自己很多年前养的一只宠物狗,可惜后来走丢了。
  他没有拒绝,拿起热风机替宴时昼一点点把头发吹干,指腹温柔地按摩着头皮,带起一阵酥麻的触感。
  借着吹风机的响声,宴时昼遮掩住一声低沉的闷哼,宽松的浴衣遮掩住身下的异样,不由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呢,哥哥。
  躲躲藏藏的餐前游戏已经快腻烦了。
  宴时昼仰起头,靠在沙发边沿,虞礼书的两膝之间,出神地望着他优美的下颚线和薄冷的唇瓣,轻嗅着好闻的清香。
  quot;哥哥,quot;他闭上眼睛,quot;你还记得我高三那年的事吗?quot;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虞礼书没听清他的话,宴时昼呼出一口气,独自陷入回忆之中。
  那年他十八岁。
  带着若狂思念,从学校偷跑出去,独自穿过半个地球,前往大洋彼岸,去见在k国留学读博的虞礼书。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出国了?
  不是答应留在国内陪自己吗?哥哥?
  大雨倾盆,他只戴着卫衣兜帽,循着移动的坐标,大步奔去,如一只离弦之箭,似一匹归乡之马,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与他滚烫的泪交融,遮挡着视线。
  quot;哥哥......quot;
  心心念念的哥哥已成了大人模样,站在雨幕中,单手撑着伞,露出半边清俊的面容,他低着头,耐心而温柔地说着些什么,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靠在他身旁避雨,甜蜜地笑着。
  女孩忽然抬起手,抓住哥哥的衣袖,凑过身去,踮起脚尖。
  宴时昼停在原地,愣怔地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那一瞬间他的心被一双手撕裂,鲜血淋漓,痛到无法呼吸。
  quot;哥哥!quot;
  他发了疯一般冲上去,把女孩推开,女生吃力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呼。
  quot;时昼?quot;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哥哥脸上的表情,从吃惊转为指责。
  哥哥越过湿淋淋的他,撑着伞弯下腰去,单手扶起了女生,用温和好听的嗓音问她有没有事。
  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哥哥再次看向他,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quot;哥哥......quot;
  有没有想我?
  我好想你,每天每时每刻,想到要疯掉。
  他期望着哥哥的问候和拥抱,等待着他温柔又纵容地抚摸自己的额头。
  可什么也没有。
  哥哥用那样失望的目光看着他。
  quot;宴时昼,你应该在学校好好上课,为什么来这里?quot;
  quot;宴时昼,向阿莉娜小姐道歉。quot;
  雨水落在他身上,又湿又冷,可他的哥哥在为另一个人撑伞。
  第51章 被拦截的吻
  十八岁以前的宴时昼,还看不清自己的心。
  他只知道自己才是虞礼书唯一宠爱的弟弟,谁也抢不走,他就用那股小孩子的执拗和幼稚,蛮不讲理地霸占着虞礼书的一切。
  凡是想接近虞礼书的人,他都使出手段赶跑。
  小学的宴时昼抱着虞礼书撒泼耍赖,要他和新认识的小朋友绝交。
  初中的宴时昼翻开虞礼书的书包,把里面塞满的情书倒出来,烧得一干二净。
  高中的宴时昼独自坐飞机跑到国外找人,推倒了阿莉娜。
  可这一次,他的哥哥没有再纵容他。
  quot;向阿莉娜小姐道歉,然后收拾东西回国上课。quot;
  虞礼书用微冷的目光看着他,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宴时昼低着头,攥紧拳头,一声不吭地用沉默反抗。
  quot;好啦,quot;阿莉娜出来打圆场,quot;我真的没事,虞,这是你弟弟吧?快带回家洗个澡,别冻感冒了。quot;
  善解人意的阿莉娜衬得宴时昼愈发无理取闹,虞礼书向阿莉娜道歉,并亲自送她上了出租车。
  气氛陷入沉默,只听得到大雨倾盆冲刷地面的声音,虞礼书转过身来,看着宴时昼倔强的模样,上前替他撑伞,隔绝了冰冷的雨水。
  quot;时昼。quot;
  quot;宴时昼,抬起头,看着我。quot;
  虞礼书怎么喊他都不理人,只好一只手掰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少年乌黑的眼眸中堆积着雾气,眼眶红得发艳,泪珠滚落在虞礼书的掌心,颗颗滚烫。
  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被雨声遮掩,虞礼书拭去少年面颊上的眼泪,动作轻柔。
  quot;别哭了。
  quot;哥哥不是故意凶你的。quot;
  积压的委屈仿佛得到了发泄的出口,宴时昼号啕大哭起来,他甩开虞礼书的手,朝相反的方向跑去,雨水洗刷着狼狈不堪的身体。
  他漫无目的地奔跑在陌生的城市里,金发碧眼的异乡人纷纷投来疑惑警惕的目光,可他视而不见,不知是在用自己的任性凄惨向谁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