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们想用他们的性命去绑架林观音的人生。
  可是,林观音是慈悲,不是没有原则。
  她想要自己的人生,想要和自己选择的人在一起,如果不是这样,她宁可回去做一只鬼。
  即便被捆住,她也会拼尽全力,用各种方式逃跑。
  于是,在她第三次逃跑后,她被人用枪打到了腿上,然后重重摔到地上。
  他们因为林观音再也无法逃跑而得意洋洋。
  他们说:“夫人啊,司令府大着呢,您就算爬一天也爬不出府门。”
  她又一次被人盖上了盖头。
  她讨厌盖盖头,上一回拜堂成亲,因为她那个病秧子未婚夫起不来,她实际上是和一只鸡拜的堂,家里没有多余的弟兄,所以当时林观音盖着盖头失去了世界,却没有人牵引着她,她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进。
  她讨厌火盆,但是婆家要求,所以她跨了。
  她讨厌台阶,但是婆家有,所以她踏了。
  她讨厌门槛,可是婆家立了,所以她也越了。
  她走的那么小心,却被人笑话小家子气,扶不上台面。
  可若是能揭了她的盖头,让她看清这个世界,她如何不能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活着呢?
  谁给她这个机会了呢?
  没有。
  一个也没有。
  他们只让她跪下。
  跪别人的祖宗,跪别人的父母,跪一只畜生。
  然后再为了一个见都没有见过的人去死。
  林观音厌恶别人给予的婚姻,更厌恶别人强行塞给她的人生。
  她想要自由的活着,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
  若是不能,她就去死。
  她紧紧捏住张之维送给她的珍宝,决定那位司令只要进门掀开她的盖头,就刺死他,然后逃不掉的自己就自戕。
  她闭上眼,和心里的周莲说:[对不起,我若实在活不下去,可能会死。]
  周莲什么都没有说。
  或许,她和林观音的想法是一致的吧。
  她等了许久,门最后还是开了,林观音紧张地挺直背,被打中的小腿只简单处理了一下,被打穿撕裂的肌肉,在她紧张之后绷得更紧,也更疼。
  可疼痛让她清醒。
  她冷静地估算来者的脚步声,心里推测他会在什么时候走过来,有什么时候会掀开自己的盖头,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准确无误地刺穿他的心脏。
  一击毙命。
  那个人走了过来,脚步声似乎有些熟悉,但精神高度紧张的林观音注意不到那么多。
  她想的只是如何杀掉即将过来的这个人。
  杀掉今晚掀开她盖头的“丈夫”。
  那个人躬下身,伸出手,轻轻捻住了她的盖头,一点点慢慢地掀开。
  林观音的下巴,嘴唇,鼻子,慢慢露出来,而被盖头遮蔽了的天光也在慢慢重现。
  林观音眯起眼睛,感受到了微弱的烛光。
  就是现在!
  她不顾小腿上的伤,猛地站起来,用手里银簪死死扎进了那个人的胸口。
  那个人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做,完全没有防备的受了这一击,闷哼了一声,但他并未如林观音预料的那般,立即反抗,或者立即推开她。
  他反而将林观音抱的更紧。
  林观音终于觉得不对了。
  她浑身颤抖着,被那个人温柔地彻底掀开盖头。
  张之维的脸便在闪烁的红烛之中,显现出来。
  悔意如滔天浊浪,奔腾而来,林观音顿时心神大乱,眼里迅速积起泪珠,视线变得一片模糊,她凭着模糊的视线,去小心翼翼地去抓她刺向张之维胸口的银簪,她浑身颤抖着,怎么也抑制不住。
  是啊,怎么能抑制得住呢?
  她是凭着一颗杀心去下的手,这一枚一定伤到了张之维。
  不,张之维或许会因此而死。
  “……”
  林观音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甚至连因后悔而悲哭都做不到。
  她是个何等的废物啊。
  她是个何等的愚蠢啊。
  她竟然亲自下手杀了这世上最好的人。
  张之维看到她眼中激烈的情绪,他叹了口气,将不住流泪的林观音抱到怀里,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脊背,轻声哄道:“阿音呐,你别怕。”
  可林观音此时已陷入魔怔之中了,她盯着张之维胸口的那枚银簪,似乎快要疯了。
  于是,张之维将那枚银簪亲手拔了出来,愣是忍着疼,没喊出声,然后拿着那枚银簪,倾身像第一次为林观音戴簪一般,戴在了她的发髻里。
  林观音一时怔愣,眼看着张之维伸手擦了擦她眼边的眼泪。
  张之维温声道:“阿音呐,我不会死。”
  娶人的新郎怎么能死呢?
  那不是要让龙虎山那一批爱看笑话的师弟们,笑掉大牙了?
  他牵起林观音的手,指引着她前行的方向。
  这世界大着呢,她不必再小心翼翼,她可以坦坦荡荡、潇潇洒洒地活在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她喜欢的地方。
  她想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
  “阿音呐,”张之维笑道,“我是来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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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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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观音的腿被子弹打中,受伤很重,她不比张之维自小修炼,除了天生的异能,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再加之周莲这具本就伤病颇多的身子,得赶快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