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镜一看,外套很修身,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也衬得他更加英俊。
  “这位先生穿这身很好看哦。”店员目光不自觉地被连渐吸引,双颊染上几分红晕,由衷地赞叹,柳景也跟着点点头。
  “就要这件吧。”连渐看着也喜欢,尤其这是柳景帮他挑的,更多了几分主观色彩的喜爱,店员应了一声,就要帮连渐装好。
  “诶,等等,”柳景叫住店员,“请问这外套还有新的么?再拿一件给我看看。”
  “有的,”店员笑着点头,“我去给您拿一件新的,请稍等。”
  拿到新外套后,柳景把两件外套做了对比,细心地发现第一件有点瑕疵,就要了第二件。
  连渐静静地看他挑选的神情,专注而认真,细心到挑不出一点错处,如果是自己,是看也不看就付款的吧。想想,捞到这只小猫还真是赚大了。
  到收银台前,一打价格,竟然高达四千多块,柳景瞪直了眼,虽然已经猜到价值不菲,但没想到竟那么高昂。
  他偷偷看了眼正从洗手间出来的连渐,再看连渐给他的信用卡,把心一横,收起信用卡,换成了自己的□□,卡里还有几千块,应该还够付。
  “先生,您一共消费4299元,这是您的卡,请您收好。”店员双手将□□递给柳景,谁知横空伸来一手,拿走了他的卡。
  “你的卡?”连渐蹙眉,“怎么不刷我的?”
  “我……”小动作被连渐发现,柳景脸红透了,拉着连渐出了店,把那件衣服递给他,撇过脸道,“这个是……送你的礼物。”
  连渐一愣:“什么礼物?”
  “呃……”柳景耳根都红了,“上次送别会上,没送你礼物,这次补上。小小心意,你……喜欢就好。那个,不用担心我用钱问题,我会努力做好家政,把这笔钱赚回来的。”
  连渐失神地望着柳景,明明囊中羞涩,明明知道自己不缺钱,却还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买一份礼物,这种心意,远比金钱来得宝贵。
  揉了揉柳景的发,连渐深情地道:“回去后,我先预付你半个月的工资,如果做得不好,就得退钱给我。”
  柳景恢复了精神,重重点头:“我肯定会做好的,你放心吧!”
  连渐握着他的手,笑而不语,走向另一家店。
  ☆、第十七章 ·回礼
  拉着柳景进了一家装潢奢华的大店,连渐指着柳景道:“给他配七套衣裤和鞋子。”
  “是,老板。”店员笑容灿烂地鞠躬道。
  柳景看了一眼店名,连成。
  连成?柳景震惊,这是他所知道的价格最昂贵,品次最高,设计也是最精美的衣服牌子,听闻全国甚至世界各地有多家连锁店,是上流社会人人争抢的知名品牌。传说这衣服神奇之处,在于哪怕是普通人,穿着这里的衣服走出去,气质都提升一个档次。当然那只是夸张的传说,但却也证明了这品牌的实力与资本。
  等等,刚才那店员称呼连渐为……
  “老板?”
  连渐拉柳景坐在软沙发上:“这服装公司是我开的。”
  “你、你不是经营……”柳景语塞,支支吾吾都说不上话来。他根本不关心连渐开了多少公司,做了什么生意,所以他对连渐的了解,只限于演讲和创业这一块,其他只是粗略了解。
  这么一提,才想起连渐好像手底下确实有这个牌子的公司。
  连渐有点出乎意料:“我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了解的是你这个人……”柳景红着脸偏过头,“不是你背后的财富。”
  连渐愣住了。这些年来,他身边聚集了形形□□的人,追逐他的,羡慕他的,无论哪种人,几乎都与他背后的利益挂钩。但是柳景却打破了这一人际规则,以颠覆伦常的价值观,告诉他,他了解的是他,不是财富。
  这只小猫,究竟知不知道这句话,蕴含了多少价值?
  连渐揉了揉柳景的发,笑容浅露,低声道:“希愿你一辈子都这么善良,不被俗世污垢所染。”
  “老板,这几套衣裤您看可以么?”店员恭敬地拿了几套搭配好的衣裤过来,连渐看了一眼。点点头推了推柳景:“去试试。”
  “为什么要试?等等,”柳景吃惊,“你这是要给我买衣服?但是谢谢你的好意,我不缺衣服。”
  “我家常有客人来,”连渐扯谎道,“为了不让别人嘲笑我苛待家政,你的穿着得体面点。放心,你在这买衣服都是免费的。”
  柳景总觉得不对劲:“但是……”
  “啰嗦,换衣服。”连渐不耐。
  柳景灰溜溜地去了。这个品牌的衣服当真对得起它高昂的价格,柳景换了一套出来,就跟脱胎换骨似的,要不是脸没变,还真以为是另一个人。
  连渐拿一条银链套进柳景的头,搭配上银链,风格立刻变得时尚起来:“趁着年轻,多打扮。”
  柳景看着试衣镜里的自己,恍然有种在做模特试镜的错觉,真的是打扮起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连渐接连让柳景试了几套衣裤,每套都十分满意,大手一挥,全要了,惊得柳景差点蹦起来。
  “全要?”柳景惊道,“太多了,我不能收那么贵重的衣服。”
  连渐无视他的话,让店员装好后,挑着袋子,拉着柳景的手就走:“你送我衣服,这是回礼。”
  柳景不好意思地道:“但是我才送你一件外套,你却回我那么多。”
  连渐一脸“我是总裁,我高兴花钱”的神情,看了眼手表,已经到中午了,就拉着柳景到他常去的西餐厅就餐:“这家店环境好,以前每次来这里出差,我都会来这家店。”
  出差?“对了,我记得你是在帝都办公的吧,现在怎么到这城市来了?”
  连渐回头,深深地望着柳景的脸,模样俊俏的男子他没少见,但没有一个人有柳景这般纯净的味道,他干净得就像一泓清泉,不会被世间污垢污染,也不会受俗世蒙蔽,心性纯良,淳朴自然。
  他揉了揉柳景的发,笑而不语。傻,当然是为了你。
  到安静的角落坐下,连渐打开菜单,转到柳景面前:“想吃什么就点。”
  柳景很少吃西餐,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每样看起来都很好吃,翻了半天都没找到最想吃的。放弃,还菜单给连渐:“你帮我点吧,我不知道哪些好吃。”
  连渐点头,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翻过菜单,几乎每翻一页就点中一样菜,小声地念出菜名。他点得专注,柳景也在专注的看他。
  感觉今天,就像小俩口谈恋爱约会一样,牵手、逛街、吃饭,唯一欠缺的就是吻……
  吻?柳景脑海里突然涌出他醉酒误亲男神的场景,脸腾地一下红了,再看男神的唇,如被水滤过一般,水润而有光泽,一开一合,就像在邀吻,呵气吐呐出宜人的芳香。
  “连渐……”鬼使神差,柳景握住了连渐的手,出神地把酝酿在心中已久的爱慕说出,“我喜……”
  “您好,我重复下菜单。您点的有……”细小的声音被服务生打断,柳景脸一红,收回了手,悻悻地东张西望。
  等服务生走了,连渐才把注意力转到那撑着腮左顾右看的人身上:“刚才你好像有话跟我说?”柳景的声音太小,完全被餐厅音乐淹没,他没有听清。
  “有么?”柳景目光闪躲道,“没有吧。”
  “……你刚才握了我的手。”
  “啊,那、那是,”柳景脸一红,拙劣地辩解道,“你手冰,我帮你取暖!”
  连渐一脸不相信,没有一点犹豫地握住柳景的手,皱眉:“你的比我还冷。”
  谎话被戳破,柳景脸更红了:“那是……是因为我吸收了你的冷能量。”
  连渐扶额,他什么时候能打了草稿再说谎。手心一紧,连渐握着不放了:“那我把冷能量吸走。”
  “呃……”柳景捂着脸,不敢正眼看他。
  对面桌响起了歌声,柳景转头看去,一男生捂着女生的眼,唱起生日歌,笑着亲了女生一口,看着推着生日蛋糕和礼物过来的服务生。
  生日歌停,服务生也正好停在女生面前,男生松开了手,女生惊讶地叫了一声,捂着嘴感动地偏过脸去。
  很简单又很浪漫的生日,服务生齐声鼓掌唱着生日歌,女生激动地流泪抱着男生,男生大声地叫出女生名字,抱着一个熊娃娃说“我爱你”,然后他们在大家的祝福中热情拥吻。
  吃饭的顾客无不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眼光,柳景也一样。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他也想向女生那样,有人陪伴,有人送他蛋糕和礼物,有人抱着他说“我爱你”。
  “连渐,我……”柳景回头,撞入连渐复杂不明的眼里,他的眼好像盛了漫天星斗,吸引自己陷入这谜一样的星空里。
  “想说什么?”低沉的声线微微颤抖,连渐似乎猜得到柳景呼之欲出的话,又似乎摸不透。一点点的期望,一点点的害怕,连渐紧张得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望着柳景的唇,等待他的解答。
  “我喜……”
  “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黑椒牛扒。”服务生端着一份牛扒过来,打断了柳景的话。
  柳景抽回手,尴尬地望向旁边。对面的生日歌也已唱完,男女主角都回到座位上,开心地用餐,酿好的气氛一挥而散,柳景也没了再表白的念头。
  牛扒上来,柳景看着那些刀叉,皱紧了眉头,是这么切么,这么吃么?
  “这样。”连渐优雅地拿着刀叉,一步一步引导柳景学习,告诉他怎么切才切得快,他教得很细心,柳景耐心地学着,慢慢也上了手,乐滋滋地切了一小块,放到连渐的盘里:“你尝尝我这个口味的。”
  说完,柳景愣了。这动作太亲密了,亲密到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击碎他们之间关系不明的墙。他是连渐的谁,朋友、知己还是恋人,似乎每种都扯得上一点关系,但似乎又毫不相干。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做法都是失礼与不合宜的。
  连渐看出他目中的挣扎,没有一丝犹豫地插起那块牛肉,放入嘴里,慢慢咀嚼:“味道不错,也给你一块尝尝。”说着,他很照顾柳景情绪地切下一小块牛扒,放到柳景的铁板里,“有点辣。”
  “谢谢。”连渐的体贴让柳景放宽了心。
  但由于气氛不对,柳景那句告白直到吃完饭,都没说出口。
  结了账,两人同时起身,几乎肩贴着肩走出去。不经意间,手撞到连渐的手,柳景一愣,怎么手那么冰?
  “有点冷。”连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路上华灯明亮,却遮掩不住他眼底的算计。临出门前,他故意去了趟洗手间,把手洗得冰凉,就看这只小猫上不上钩了。
  “那……”柳景红着脸偏过头,握住了连渐的手,“我帮你暖手。”
  连渐目中含笑,反握住他的手:“走吧。”
  心怦怦地跳,柳景幸福一笑,四目相对,笑容绚烂了天地。
  ☆、第十八章 ·讲课
  教中学语文课程的孟老师,是文学院里出了名的严格,她的课堂堂都点名,还不准学生上课迟到和讲小话,除请假外不来上课的,期末考试扣十分,上课迟到或讲小话的,就得到台上来讲一篇课文。
  同学们但凡上她的课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一贯喜欢滚在床上赖那么几分钟才起的学生,都得把闹钟调早十分钟,铃声一响,立马蹦起来洗漱,去上课。
  文学院谁人不怕她,就生怕哪天触了她霉头,让人生中多了一个挂科的污点。然而今天,还是有人拨到了她的鳞。
  周一一早是她的课,门铃一响,孟老师立刻展开花名册,推推眼镜,笔尖点着册上的名字,招魂般挨个念着,每听到一人应答,她都满意地点点头,视为通过。但念到一个名字的时候,这头就没再点下去。
  “柳景。”
  没人响应。
  孟老师推推眼镜:“柳景。”
  还是没人应,全场气氛凝滞。孟老师点名只喊三次,三次不应,哪怕你后面迟到了再来,也将视为缺课。
  许鸣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抓着手机里抖个不停,做好充足准备等老师念第三次后就帮柳景请假。
  但,就在孟老师一声响亮的“柳景”落下时,一人推开教室门,以更响亮的声音应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