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72章
  六周岁的六六, 到了可以跟同学们串门的年龄,已经不怎么闹人了。才上学半年的三胞胎却因为对上学的兴致正浓,每天放学回家都化身为好奇宝宝,为什么为什么的问不停,谷一一经常被问的脑壳疼,本来想着今晚可以把三小只交给刘颢坤, 没想到这么快就追来。
  真是想甩都甩不掉,哎!
  三胞胎可不知道, 今天他们的妈妈是想甩锅的,见到她就个个朝她的方向直奔,七七和三三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下来, 九九却跟炮仗一样直冲到谷一一身上, 抱着她的大腿,仰着小头颅,萌萌哒的大眼睛盯着她道, “妈妈, 九九好想你, 好想你啊!!”
  弯腰将小姑娘抱在怀里, 谷一一轻捏了她的鼻头,“说说看, 九九怎么想的妈妈?”
  “眼睛都快看穿了, 都没看到妈妈来接我。”
  随后走近的六六,听到妹妹开口拆穿道,“你快看穿的, 难道不是那冰棍的叔叔?”
  “看卖冰棍叔叔的同时,也在看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们,给我们买冰棍吃啊!!”
  九九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谷一一好笑地看着怀里蠢萌蠢萌的小女儿,“原来九九想的是妈妈兜里的钱,不是真的想妈妈啊。”
  六六包括两个儿子都是早慧的孩子,一两岁就一个个跟猴精似的,鲜少能叫大人糊弄了去,独独怀里的小家伙总是这么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瞧着就让人心情好。
  其他三个孩子给他们做父母的赚足了面子,怀里的小姑娘却最让他们有当父母的满足感。
  “不是这样的,九九想的真的是妈妈,不然爸爸也有钱,大哥也有钱,九九就没想他们。”
  要不是九九长得跟她像,六六都要怀疑这个妹妹是不是抱错了,不然怎么他们姐弟三人这么聪明,独独这个妹妹总是蠢蠢的样子,“那是因为都是妈妈接送的我们,惦记她才有冰棍吃,惦记爸爸和大哥能有冰棍吃?”
  九九眨巴着跟六六一般的大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姐姐,“我没惦记大哥,可刚刚我们吃上冰棍了啊?!”
  “那是晚上正好大哥来接我们。”
  “所以我不用惦记大哥,也能吃上冰棍,惦记妈妈不是为了吃冰棍的。”九九很认真地纠正姐姐的话。
  见六六被堵得没话说的样子,谷一一笑着送她了一句,“任你再聪明,遇上九九这样的,你也拿她没辙。以后记得,别总说她蠢了,知道吗?”
  四个孩子除九九外,其他三个都不是好糊弄的主,于是大家都爱捉弄九九,六六见妹妹被人捉弄还一副不自知的样子,总是恨铁不成钢地说她蠢。
  六六是大姐,一直把保护弟弟妹妹当己任,七七和三三也不是轻易能叫人欺负的主,不用她这个当姐姐的操什么心,独独这个妹妹总是被人捉弄了,还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虽然捉弄七七的人都没恶意,但她就是瞧不过妹妹被人欺负,私底下总是教育妹妹,不要总犯傻。
  “她要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管她傻不傻呢?!”
  “姐姐说打是亲骂是爱,她是因为爱九九,才骂九九的,妈妈不要说姐姐。”
  谷一一抬手狠狠揉了揉九九的脑袋,“妈妈的傻闺女哦!!”
  你姐姐明明是真的嫌弃你太蠢,又担心骂你骂多了,你跟她不亲,才说这话糊弄你,你也能当真,真真是个傻姑娘。
  不过,对几个孩子的相处方式,只要不打架,不相互敌视对方,谷一一不会管他们怎么相处。所以,对六六总恨铁不成钢说九九傻或者蠢,她都不会去制止。
  反正,小闺女完全不在意这两个字眼。
  “九九要是傻闺女,妈妈就是傻妈妈,傻妈妈才生傻闺女。”
  九九一句话,又引来大家一阵欢笑。
  要说几个孩子谁最会引人发笑,那绝对非九九这个天然呆莫属,每次有她在的地方,都是欢声笑语一片。
  既然人都到家门口,自然没有转身就走的道理,谷一一让刘颢坤往刘辰烨办公室打个电话,让他晚上来这边吃饭,就带着四个孩子跟李氏,一起朝家里走。
  皮鞋厂早两年建了筒子楼,是那种一条长长的、灯光昏暗的走廊,串起许多10平米左右的单间,每层楼有公共水房和厕所的楼房。因为走廊两端通风,像个大筒子,俗称“筒子楼”。
  刘辰锋和李氏两人在厂里表现都很好,一人争取到了一个单间。自从他们的房子申请下来,刘颢坤三兄弟就住到家里来,只偶尔到将军楼住。
  两间房间,两夫妻住一间,刘颢坤三兄弟住一间。两夫妻住的这间,隔成了两半,一半当两夫妻的卧房,一半当厨房和餐厅,家具用的都是能收纳的,倒是不显得拥挤。
  刘颢坤打电话的同时,又买了些肉菜回来,回来后他就领着弟弟妹妹玩,谷一一则跟李氏一起到厨房做饭。
  经过几年练习,谷一一的厨艺已经很拿得出手,不过今天她就给李氏打下手,并没掌勺。
  两妯娌聊着聊着,就聊起了刘辰煜两夫妻,“我听说李婷在校期间表现良好,已经被市统计局招募,拿了毕业证就能进统计局。她倒是在自己擅长喜欢的领域,越来越发光发热,辰煜为了她来济南,放弃了所学的专业,待在自己不喜欢的林业局,这些年却是越发碌碌无为了。”
  “大概他自己也察觉到两人的距离越差越大,我听妈说,他已经准备离婚。”
  自打来了济南后,他们一年顶多回去两次,大概是没了刘辰煜这个能让二老偏心的老幺在身边,这些年下来,无论跟刘母还是刘父的关系,都缓和了不少。
  她是当大嫂的,刘母有时会给她打电话,让她能帮刘辰煜就帮一帮,久而久之,遇到刘辰煜的事,刘母都习惯打电话跟她吐槽。
  电话里刘母跟她说了很多,说早就让他离婚,非要拖三年,拖来拖去这都二十七八岁了,再想找个可心的对象,比以前困难多了什么的。
  这几年下来,刘辰煜倒是没像在农场时一样,动不动就找上门膈应人,就算有来这里,也只到刘辰锋或者刘辰煌两兄弟那边,从来不会到将军楼找他们。
  虽然同在济南,这么多年谷一一没跟他们见过任何一面。
  关于他们夫妻的事,都是从李氏这边听来的。
  那两夫妻这些年下来虽还挂着夫妻的名头,却是分房睡,各自挣的钱也各自管,完全是他们当初说的搭伙过日子。
  除非这两人愿意这样过一辈子,否则离婚不过是早晚的事,这会儿听说两人要离婚,谷一一一点都不奇怪。
  “不离婚他们的一辈子如何,已经可以窥见,离婚各自还有幸福的可能,挺好的。”
  曾经对这两个人,她是真心厌恶,但随着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好,随着曾经生活的那个圈子越来越遥远,对这两个人无论恶感还是好感皆无。
  他们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还是夫妻离心各过各的,都跟她没有关系。
  李氏深以为意,“当初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婷能有这般造化。”
  “当一个女人彻底对一个男人死心,她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可能变成歇斯底里,做事越来越偏激;也可能像李婷这样,被激起逆袭变强的想法,彻头彻尾变成一个能主宰自己人生的人。”
  要不是经历过轻伤,李婷也就妥妥的一颗恋爱脑,在事业上压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原文中就是这样的。
  如今的李婷却完全变了个人一样,跟原文中的她简直南辕北辙。
  “当年她若不是听进你的话,继续那样下去,下场凄惨的人就是她。”
  “当年说那些话不过是不希望她闹得整个家庭不得安宁,我没想到她会因此整个人变了个样。”
  李婷的改变是因为当年她的一番话,所以这些年下来,李婷对她这个大嫂一直都心存感激,不说其他,过年过节都会给她送上一份节礼。
  要问现在李婷跟刘家谁最好,绝对非李氏这个大嫂莫属。
  “但凡小四自己争气一点,我也能帮着挽回挽回这段婚姻,可惜他自己不争气,这婚姻趁早结束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多的摩擦,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日子一天好过一天,那些曾经觉得不可饶恕的过错,也慢慢随风飘散了。
  无论对李婷还是刘辰煜,当初他们要抢孩子的事,李氏已经渐渐放下。
  关于那两夫妻的事,谷一一极少附和她的,偶尔开口也是一两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可她从来不会拿这些话去乱说,所以李氏总喜欢在她面前提这两人的事,“算了算了,他们的事我还是不掺和的好,免得回头好心办了坏事,那就不美了。”
  歇了这个话题,李氏不由说起刘颢坤下乡的事,“虽然我没去过大西北,但听说过那边的不仅条件恶劣,还经常有动乱,颢坤去那里,我这心是真的放不下。搁颢安说要去那边,我便不会操这份心。”
  自打来了济南后,刘颢安每天坚持锻炼,寒暑假的时候,更是直接在部队里,跟那些士兵锻炼。虽然今年只有十四岁,军事技能却跟三年老兵相媲美。
  有二儿子这样的身手,去那动乱的地方,起码有自保的能力,不像大儿子半点拳脚功夫都不会,遇事只有被挨打的份……
  *
  在刘辰锋家里吃过晚饭,夫妻两人这才带着四个孩子回家。
  回到家里两夫妻陪着四个孩子一起玩了益智类游戏,又给讲了几个童话故事,才给孩子们洗澡换衣服,完了又给他们温了每天送的鲜奶,才哄他们睡觉。
  孩子们都睡后,夫妻两才有时间做各自的事情。
  自打开了照相馆,谷一一就每天总结自己上辈子以及这辈子使用相机的经验,用文字的形式写出来,不仅能加强自己的印象,还能跟陈露相互交流学习。
  刘辰烨则是利用不多的时间,恶补各种专业知识。
  虽然他已经是本科学历,但从谷一一那里得知几十年后,随着国家的强大,作战方式将跟这个时代完全不一样,为了能与时俱进,他一直没停止学习。
  正因为他肯学,努力干,三年多过去,他俨然成了济南军区的三把手。
  军官一般三年晋升一次,每次晋升如果某个军区有相应职位空缺,可以申请调任到职位空缺的地方。去年年底,刘辰烨到济南就年满三年,由副师级晋升为正师级,当时北京没有刚好的职务空缺,孩子们又还小,他也暂时不想变动,就没申请调任。
  今年才33岁的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了除军区总司令和政委外的第三号人,的确是个非常有能耐的人。
  随着职务往上升,他身上上位者的气息也越发浓厚,可以用积威越浓来形容。
  好在这男人在外面再如何威风凛凛,回到家里仍跟结婚那会儿一样,是个体贴的好丈夫,是个称职的好爸爸。
  比如他没时间接送孩子,但凡他在家里,就由他照顾孩子;比如他没时间做饭,就负责买菜洗碗。另外,一家人的衣服基本都是他洗的。
  晾完衣服回房的他,正看谷一一拿着从学校要来的高中课本在那翻看。
  虽然读过高中,参加过高考,但后世的教材跟这个时代不同,谷一一从来不认为她曾经学过的那些,能应付这个年代的高考。
  再说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次高考是出了名的难,她想参加高考恢复第一届的高考,势必现在就要抽时间复习,她特意借了高中的书,有时间就翻翻看。
  见丈夫忙完回房,谷一一将手上的书,往床边的柜子上一放,“过来,我给你按按摩。”
  最近军区在筹备军事演习,作为三把手,刘辰烨被点为这次军演的扛把子,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搁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这种大热的天气,刘辰烨一般就穿一条裤衩。自打结婚后,尤其有了孩子,谷一一就要求他出了他们的房门,就必须穿睡衣,几年下来刘辰烨已经养成穿睡衣的习惯,哪怕天气再热,都雷打不动。
  听谷一一说要帮他按摩,刘辰烨非常自觉将睡衣睡裤都脱了,只剩下一条大裤衩,趴在床上,等谷一一给他按摩。
  谷一一的手法很娴熟,对穴位也很清楚,一看就是没少这事儿。
  享受着妻子的服务,刘辰烨跟谷一一说起饭后刘辰锋跟他说的事,“小四想让我出面找个人处理他和李婷离婚的事,你说我惨不掺和?!”
  谷一一没想到刘辰煜有这样的打算,按摩的手一顿,“大哥那边怎么想的?你自己什么个打算?”
  “大哥只是把小四的想法转达给我,并没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至于我自己,当然是不想掺和这件事,咱们的日子好不容易像现在这般清净,我不愿意再掺和这种麻烦当中。”
  刘辰锋告诉他,刘辰煜和刘母在要不要孩子的事情上有分歧。
  照刘母的意思,刘辰煜离婚后肯定得再娶媳妇,带着孩子不好再谈对象性,孩子不要的好。刘辰煜却想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都争取过来。
  两母子为这事闹得有点严重,一旦他掺和了这件事,意味着又被卷入麻烦当中。
  他是真的不愿意掺和这些东西,可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兄弟提的这举手就能帮上忙的事都不愿意帮忙,对他的风评并不好。
  人越往上爬,就越爱惜自己的羽毛。
  他本来就没有靠山,全凭自己的能力往上爬,不好的风评不利于他三年后的调任。
  随着刘辰烨慢慢往上爬,谷一一慢慢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越应该严于律己,严格要求自己,不能让人有攻击你的把柄,不然,也许哪天你就被人给拉下马。
  上辈子的爸妈之所以对她那般严格要求,除了要她多掌握本领外,还有不想她成为他们人生中的污点。
  养出“我爸是李刚”当事人的父母,因为没教好孩子,不仅让爸妈成了被人指指点点的‘名人’,更甚至成了爸妈的前途尽毁。
  上辈子她的爸妈、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身居要职,她要是被养成二世祖,极有可能影响到这些长辈的前途,爸妈不得不严格要求她,生怕她行差踏错一步,给两个家族带来无尽的麻烦。
  以前她不懂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如今身处其中,她慢慢懂得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