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缜密的云澜
  那天我们怀着极大的耐心,看完了这个视频,整个病房都是安静的,我甚至能听到每个人急促而又惊讶的呼吸声。
  但其中有一个呼吸最急促,那就是躺在病床上的唐老爷子;之前我们都被视频吸引了,却全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刚刚苏醒、身体孱弱的病人。
  回眸之间,我看到唐老爷子脸色酱紫,似是因为视频的冲击力太大,导致他胸口闷着一口气,连眼仁儿都开始反白了。“婆婆、褚教授,赶紧救人!”下一刻,我立刻拉开彩儿,给两位医师腾出了路。
  这时候褚教授赶紧搀着阿婆过来,阿婆也立刻摸到了唐老爷子脸上,随即掐住他人中穴,然后又转头说:“赶紧给我准备银针!”
  随后她的助理把针盒递来,阿婆手速极快地解开了老爷子胸前的纽扣;下一刻,她手握银针,猛地一抖,三根银针瞬间扎在了唐老先生的身上;紧跟着就是颈部、头部,然后将老爷子扶起来,对着后背用力捶打!
  片刻过后,唐老爷子一口闷气吐出来,随即又贪婪地深深吸了口气,脸色这才有所缓和!“都先出去吧,病人需要静养半小时,谁也不要进来打扰!”阿婆微微侧脸,语气不容置疑道。
  随后我们一帮人,全都呼呼啦啦离开了病房,站进走廊里以后,亮哥便走向云澜说:“这位小姐,您手机里的视频,麻烦给我们一份,这牵扯道范国宾的定罪,请您配合。”
  云澜倒也大方,直接把手机塞给亮哥,无比轻盈地一笑说:“警察同志,那范国宾真是坏透了,像这样的畜生,您可一定要严办,最好直接枪毙!”
  这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我自然觉得合情合理,也大快人心!可从云澜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感觉那么别扭呢?在所有的事件当中,到底谁才是最坏的人?谁又是畜生?!
  如果当初,她不利用我,去给阿珍嫂医病,我相信阿珍嫂不会死,范国宾也不会被逼上“杀妻”的绝路!她这是杀人诛心,而且毫不露痕迹啊?!反倒还利用自己所有的恶行,来医院里邀功,如果说范国宾是畜生,那云澜或者云家,连畜生都不如!
  拿到手机以后,亮哥长长舒了口气又问:“这位女士,请问您这个视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私闯民宅、安装摄像头,那也是违法的!”
  云澜微微一笑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是我们云家的人,从黑市上买来的;至于谁偷拍了这个视频,那我就无可奉告了!”
  听到这个回答,亮哥微皱了下眉,倒也没太计较;虽然偷拍也违法,但顶多也就是个拘留教育,倒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再加上这次的偷拍,为一起刑事案件提供了充足的证据,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随后亮哥转过身,又朝施总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证据匆匆离开了;毕竟现在有了这么重要的视频,那案件已经板上钉钉了;况且那个保姆阿珍,也参与了这起事件,这都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
  亮哥离开以后,我们就在走廊里等待,因为接下来,我们还要等待唐老爷子康复,还要争取与创新大厦的合作;毕竟这次我们救了他的命,所以我有信心拉拢跟他的联盟。
  站在原地有些无聊,我便走向了不远处的云澜,因为我记得有一次,云澜去送药时,范冰说她在家里鬼鬼祟祟的;难道这个摄像头,就是那时候安装上去的?可这种东西,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靠她一个女人完成吧?!
  走到云澜近前,我淡淡地望着窗外,又朝她竖了竖大拇指说:“厉害啊!所有的环节,滴水不漏!范国宾精明,但你比他还要精明百倍!这招借刀杀人,我陈默是心服口服!”
  听我这样说,云澜当即眯着眼睛微笑道:“能让你陈默佩服,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呢!赢你的感觉真好,也算是让我云澜,扬眉吐气了一次。”
  我心服口服地点了点头,继续又问:“那摄像头是怎么安上去的?范国宾的别墅,可是高档小区,如果没有家属允许,一般人可进不去吧?!也只有你有机会,趁着给阿珍嫂送草药的时候,才能给安上!而且那天我去的时候,发现藤椅被人放在了窗户边上,应该是你踩着藤椅,安装的这东西吧?!”
  云澜倒也爽快,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更不会无聊到,拿着这个把柄,去把她举报了;况且就以云家的势力,只要不牵涉刑事案件,她甚至连拘留都用不上。
  于是她微微一笑说:“你的心思倒是挺细的,连藤椅位置的变动,都能放在心上!你说的没错,摄像头确实是我放上去的,我接近你身边,也是为了行事方便,就这么简单!”
  我用力点了点头,继续又问:“那玩意儿不需要用电吗?而且挂在房间里那么长时间,内存够吗?”
  云澜却用一种吃惊的眼神望着我说:“陈默,你不会对高科技一窍不通吧?这里是哪儿?是新城!你去科技城看看,有很多卖伪装摄像头的!我用的就是伪装成‘墙体插座’的那种摄像头,然后插在了给空调供电的插座上!这样电源不就有了?而且它的内存,都是每隔三天刷新一次,所以根本就不会有内存不足的情况!”
  “不是…真的假的?还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我倒是真不清楚,但云澜曾经说过,她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带我去“魔法博士”餐厅吃过饭,所以这就能理解她所有的行为了。
  见我跟个呆子似的,她直接给了我一个大白眼,继续又说:“三天的视频储存量,怎么也够了!范国宾害死老婆,嫁祸给你,这种事警察肯定要介入;所以我的人,趁乱取走摄像头,那不是再简单不过了吗?!”
  明白了,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环节,但却左右了整个局势的发展,甚至让她捏住了范国宾的七寸,成了她手里的提线木偶;不得不说,云澜的聪明,是我之前完全没预料到的。
  长长叹了口气,我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阿婆的助理,从病房里走出来说:“大家都进来吧,病人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