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衍衍?你洗好了吗?”
  贺斐酸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往墙上一靠,白眼快翻上天了,心想幸好没跟老人住一起,照他妈的性格,太能打断夫妻生活节奏。
  房门本来就没关严,贺妈妈推门进来,见贺斐指尖夹着根烟,“不是让你别在家抽烟吗!”
  说罢,作势便要上来抢,贺斐不动声色地躲开,“这不没点嘛…”
  这不倒霉催的嘛,赶着趟的花式挨骂,再说了家里不让抽,难道去大街上抽吗。
  当妈的错了也是对了,贺妈妈瞥了贺斐一眼,“你去洗澡吧,我跟衍衍聊会儿天。”
  贺斐进浴室前后不超过八分钟,顶多算个冲澡,他寻思着从国情到计划生育,再到响应二胎,这生孩子的事情也该说完了,一出去见他妈还拉着谢书衍不让走。
  以贺斐对谢书衍的了解,谢书衍晚上还有事要做,他就没见过谢书衍那天回家是直接睡觉的 。
  “别聊了,他晚上还得备课呢。”
  这次妈妈倒没拦着贺斐,“衍衍,妈妈说的话,放在心上啊,去吧去吧。”
  贺斐刚想跟着谢书衍回房间,回头顺嘴了问了一句,“妈,你还不睡?”
  “啧,别管我了,我看会儿电视。”
  盯梢了这是,贺斐插着裤袋,跟在了谢书衍身后,一进房间,他故意问道:“妈说什么呢?”
  谢书衍低头拿出包里的试卷,他不知道怎么跟贺斐开口,离了婚还瞒着家里人,就得面临各种尴尬的问题。
  他总不能告诉贺斐,他妈妈催他俩快点生孩子,将手里的试卷搁到桌上,谢书衍抿着嘴,“你早点…重新再找个对象吧…”
  老一辈人总想用孩子让一个男人长大,可是让男人收心的不是孩子,是经历,总要经历过,他才会明白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义务,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贺斐脸都绿了,等半天等到这么句话,好歹做了两年夫妻,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谢书衍一点夫妻情分都不念。
  这又不是上菜市场买菜,说找就找啊,况且他还不想找呢?他还就想一棵树上吊死。
  他越想越来气,往沙发上一歪,抱着抱枕闷闷不乐。
  他俩进的是书房,谢书衍以为贺斐说两句就得走,没想到他赖在这儿了。
  “我妈搁外面看着呢,我可不现在出去挨骂。”贺斐胡诌了一句。
  谢书衍没说话,索性由他去,手头的试卷改得差不多了,教书是个细致活,特别是教高三,老师细节把控的精细一点,学生犯的错就能少些。
  谢书衍浏览着试卷,把多次出错的题记下了,又打算统计一下分数段,俨然忘了一旁的贺斐。
  贺斐反常安静,自己生了会儿闷气,不由自主地盯着谢书衍的侧脸发呆。
  除了睡觉,他就没机会和谢书衍这么安安静静独处在一个房间过,原先是他坐不住,跟谢书衍待久了觉得如坐针毡,一离婚什么毛病都好了,俨然已经入定。
  贺斐聒噪惯了,之前就是受不了这股子娴静劲儿,可谢书衍身上大概有一种魔力,贺斐看久了便觉得不骄不躁,异常踏实。
  纤细的手指握住笔杆,笔杆在随着手的移动微微弧动,眼镜滑到谢书衍鼻尖时,他会伸出手抬一下镜框,一切都这么的自然,这么赏心悦目。
  贺斐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他被谢书衍吸引住了,还情不自禁地想朝谢书衍靠近。
  纸张翻动的声音,写字飒飒的声音,都被突如其来的手机声音打断了,谢书衍看了眼手机,是季剑禹的消息。
  “谢老师,试卷改完了吗?我们宿舍有人想问问成绩。”
  谢书衍停下手头的笔,正准备回消息,季剑禹的视频请求跳了出来,谢书衍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
  贺斐眼珠子都快黏在谢书衍身上了,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视频接通的瞬间,外放能清清楚楚听到男声。
  “谢老师。”
  作者有话说:嘿嘿,让大家失望了,这章也没说清楚。
  因为他俩结婚是双方都有过失的情况下协议结婚,他俩4一九责任一人一半,即便是现在说清楚了,他俩也不会复婚,三言两语就能复婚的话,他们也不会离婚,他们差的不是解释,差一个恋爱的过程,要让谢老师感觉到贺斐是需要他的,是爱着他的,谈恋爱就对了。
  还有就是他俩没有误会!没有任何误会,不要以为离婚是因为误会了什么
  我看大家在纠结贺斐哪错了,本身就不是正常婚姻,连包办婚姻都算不上,谈对错意义不大
  纸片人其实也是普通人哈,大家要求的感情要果断要纯粹,现实里都没几个人能做的到的
  行,又打了一大段
  第14章
  离了婚贺斐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老是觉得危机四伏,谢书衍身边一有风吹草动,贺斐都像是惊弓之鸟。即便是谢书衍的学生,也不让贺斐省心。
  贺斐霍地坐直了身体,竖着耳朵去听。
  谢书衍只是简单了说了几个分数,贺斐哪知道是成绩,他感觉跟发电报似的,句句都是摩斯密码,电话里头还挺吵的,细听还不止一个男声。
  “试卷我明天来讲。”
  很快电话里头安静了下来,贺斐以为是挂了电话,谁知道又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贺斐蹭地站了起来,没带称呼,还问得暧昧兮兮,这还不让人想入非非的。
  谢书衍的态度倒是挺平静的,“统计完错题就睡了。”
  “早点睡吧,明天我帮你弄。”
  贺斐彻底沉不住气,他跟谁俩了,他往桌前一站,好家伙,这都通上视频了。
  他朝视频看了一眼,正好和季剑禹一个对视,季剑禹也是一怔,两人异口同声,“怎么是他啊?”
  谢书衍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贺斐,这个问题,他用不着跟他俩任何一个人解释吧。
  季剑禹输就输在他没在谢书衍身边,贺斐二话不说,伸出罪恶的大手将视频挂了。
  完事贺斐还理直气壮地抱怨,“这什么学生啊,大半夜的打扰老师,有什么问题不能等白天,上课的时候干嘛去了。”
  谢书衍没计较贺斐挂视频的事情,淡淡道:“问成绩而已。”
  “哦…”虽说贺斐理亏,但他脸厚啊,“谢老师,挺晚了,睡觉呗。”
  谢书衍以为贺斐只是怕挨骂才守着他,没想到是在等着他睡觉,他老早就想问了,他俩今晚该怎么睡觉。
  “你…今晚还是跟我一起睡吗?”
  贺斐坚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能轻易放过了?
  为了不显得他猴急,他还小小的示弱了一下,“我打地铺也行…”
  谢书衍眉头皱得很深,收拾完桌上的试卷,妥协了,“算了…没事…”
  都怪谢书衍命里有此一劫,受点委屈也是理所应当的。
  两人从书房出来,贺妈妈还在客厅看电视,真看假看还不知道,贺斐只佩服他妈有耐心,一个个得都是干刑侦出身的。
  贺斐心里藏着事,睡觉就变得不那么纯粹了,放到以前,谢书衍躺他身边,他能倒头就睡,现在怎么看心里怎么痒痒。
  人就犯贱,是他的他不珍惜,失去了又当个宝。
  安静的卧室里,谢书衍留了个后脑勺给贺斐,贺斐试图通过黑暗,看到谢书衍的后颈,他想摸摸这个透着甜味的地方。
  贺斐本就不是一个克制的人,这么想的同时,手已经不听使唤了,指尖先是触碰到了谢书衍的发梢。
  迷糊的谢书衍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贺斐得寸进尺,索性贴近些,大胆地点住贴过隔离贴的位置。
  “贺斐?”谢书衍彻底惊醒了,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被alpha用指腹摩挲着。
  贺斐深知,他脸皮厚一点,谢书衍也拿他无可奈何,但他不清楚谢书衍对他厌烦的程度,他这流氓一耍,他在谢书衍心里的形象会不会更加破败一点。
  没离婚的时候,摸自己的omega是天经地义,离了婚再摸就是臭流氓,贺斐心里怎么就这么恨呢?
  贺斐不敢冒险,手指停在谢书衍腺体的位置,没再作祟,一反常态地和谢书衍说起话来,“谢书衍…洗了标记…你有什么打算?”
  是打算重新找个男朋友,还是已经有男朋友在等你了?
  贺斐很快就否决了自己侮辱人的想法,谢书衍的性格,要是有男朋友,宁死不屈,决不会跟自己躺一张床上,早他妈的贞洁烈女地扇自己两巴掌了。
  打算?谢书衍规划过自己的学习计划,教学事业,唯独没有打算过人生大事,他和贺斐结婚没有打算,离婚也没有打算。
  谢书衍安静惯了,不回答贺斐的问题也是常事。
  贺斐换了个方式又问,“你…会重新找一个alpha吗?”他真的很难想象出,谢书衍这样的人,会喜欢上谁。
  如果会,谢书衍会找一个怎样的alpha,他是不是也会像普通的omega一样会跟alpha撒娇。
  贺斐想问的问题已经呼之欲出了,到了嘴边,他又退却了,变得含糊其辞,“我听说,洗标记很疼。”
  “而且…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你本来就身体不好,会不会对你影响更大?”
  谢书衍脑子里不断接收贺斐的声音,可他不清楚贺斐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麻烦的手术…”贺斐说不下去了,让谢书衍别做手术这句话他说不出口,他怕谢书衍问他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谢书衍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贺斐先前说要陪自己一起去做手术,现在是…嫌麻烦了。
  从结婚到离婚,谢书衍最怕听到的就是贺斐的许诺,贺斐的许诺如同家常便饭,只是随口一说。
  可谢书衍是个较真的人,对贺斐会有所期待,期待过后又是失望。
  贺斐对他的承诺并不是轰轰烈烈,小到什么时候回家,都不能按时准守,嘴上答应着把东西收拾好,转头就给忘了。
  谢书衍知道自己有点较劲,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他都能容忍,他也在克制自己,他早在贺斐老是“忘记”的时候,学会了说“算了”。
  他不想把贺斐逼得太紧,他俩结婚又不是你情我愿的,贺斐有牢骚,有抵触,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
  他只能在这段婚姻中,尽量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
  “你不用陪我去医院,我可以自己去。”谢书衍说完话,往床边挪了一截儿,躲开了贺斐的手指。
  贺斐指尖丝丝凉意,谢书衍是铁了心要洗标记,要跟他断得干干净净。
  孤傲寒霜就这倔脾气还生孩子呢?光他妈生气就够了,贺斐气不打一处来,错过了他这样的男人,谁还受得了谢书衍的德行。
  过了他这村就没他这店了,况且他都顺了谢书衍的意离了婚,谢书衍就不能听他一回不洗标记,一人退一步怎么着啊,谢书衍怎么就不懂道理呢?
  贺斐气得要死,心想明天说什么都不送谢书衍去上课。
  贺斐心里惦记着事,第二天醒得比谢书衍还早,他看了眼时间,谢书衍这打离了婚,比他还懒散了。
  一想到谢书衍昨晚的冷漠无情,贺斐就有那么点想记仇,看谢书衍依偎在他怀里,满满的信任和依赖,他真干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