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就认为,有些事情只是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钟栖不依不饶,站着不愿走了。
  涂图叹口气,也认真地说:“钟栖,你一个快满十四周岁的大男孩,你母亲还要雇我在学校照顾你,你觉得这正常吗?”
  “有什么不正常,这对我来说很正常!我妈妈没办法时刻陪在我身边,所以她用各种办法减少我身边的隐患和孤独,这有问题吗?你不能因为你身边没发生过这种事就说我不正常。”
  涂图有些无语了,最后问:“难道你身边发生过吗?”
  “我不怕告诉你,我妈最初和我爸在一起,就是因为她跟我奶奶签的一个合同!”
  涂图彻底被折服了,她张口结舌后又默默的朝前走,想着钟栖这样的家庭也许真的有自己的家族规则,不是她能理解的。
  “你们钟家的母亲都很硬核啊……也许你到了一定年纪,你妈也会给你签个媳妇儿吧?”走了一会儿,涂图小声说。
  “你别用这种口气讲话,”钟栖不悦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而且如果是我妈看上的人,我也可以接受啊。”
  “如果你妈给你安排的是平胸呢?”涂图不怀好意地问。
  钟栖别她一眼,“不会的,我妈知道我喜欢大胸的。”
  “……”
  “我知道你觉得我娇惯,可是你也不能理解我,我看到的世界和别人都从来不一样,我又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那天谈话的最后,钟栖突然失落地说。
  送走钟栖回到宿舍,涂图特意自己做了个为期两年的日历贴在了墙上,每过一天她就可以划下一横。
  “涂图你在做什么啊?”斐莹在底下看着问。
  涂图贴好后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受难日记。”
  涂图觉得,她目前最大的考验,就是熬完这两年,等钟栖考上大学,她也差不多该出去实习了。
  真正确定是考验后,涂图的斗志也燃烧了起来,她仍旧一周三次去钟栖家做家教,他来学校的时候尽量陪他,每当要被他黏的抓狂的时候涂图就会想,要忍住,一定要忍住,不管怎么样,这一天总会过去,等晚上回到宿舍,她就可以在墙上划下一杠了。
  每当陪着钟栖在学校走,当他被一个大胸妹子吸引时,涂图甚至想:快去追快去追,你去谈恋爱我就能解放了,快去追!
  但可能是受了之前江瑶瑶的伤害,钟栖对大胸妹子也不是个个友好了,尽管迷恋也开始心存芥蒂。不像以前,见到个大波美眉就跟刚断奶的小狗又看见奶瓶了一样,巴巴的就追过去。
  天气越来越冷,冬天终于来了,过圣诞节的这天涂图和宿舍的姐妹们一起去附近的步行街玩,难得的放松了一把。第二天去钟家上课的时候,钟太太还送给了她圣诞礼物,是一双雪地靴,靴子的侧面印着白色的雪花和小鹿。尽管知道他们一家一向这么礼貌体贴,可涂图还是悄悄的红了眼。回到宿舍试穿的时候,她把手伸进去摸了好一会儿那柔软的羊毛。她原本脚上的那双是她在网上花了几十块钱买的,虽然也叫雪地靴,但是大冬天在外面已经能冻了脚。
  有了这双鞋,后面的一个冬天涂图都觉得很温暖。
  可是终于也到了回答母亲的时候,涂图鼓足了勇气跟母亲说,自己不想回去了,来回路费用学生证打完折也要四百多块钱,太贵了,关键是她知道,她回去也并不会好过,她不想用自己辛苦转来的钱换那几天不舒服的日子,所以索性留在学校更好。母亲犹豫了半天,竟然也答应了,父亲更会一点也不在乎她回不回来。
  涂图想,今年父亲的很多亲戚会来家里,母亲也不会寂寞吧。
  临近过年,涂图和另外几个留校的同学都凑在了一个宿舍,算是做个伴,其中还有一个老师。她们有时候还会在宿舍一起煮面吃,相处的也很融洽。
  跨年那天,宿舍留守的五个人守着电视机看春晚,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速冻饺子,涂图觉得也蛮温馨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以为是家里打开了的,可没想到是钟栖。她起身拉紧棉衣来到阳台接听。
  “怎么样啊在学校?”钟栖在那头说,他那边好像很热闹,隐约听到一个女声说“小栖鱼刺挑好了快来吃。”
  钟栖大声回了一句,“我打电话呢奶奶!”
  涂图笑笑,“很好啊,我们在吃饺子看春晚呢,加上我宿舍总共五个人,比在家的时候还热闹。”
  涂图还记得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有一年除夕父亲出去打了一晚上的牌彻夜不归,母亲没心情看电视让把电视关了,自己出去找了两圈又回来,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又和父亲吵了起来,把涂图也吵醒了,原因是父亲那一晚输掉了他们一年存下的钱。
  “真败给你了,你就是乐观。”钟栖说,“我后天就要去英国了,你真不要我带东西给你?等我到了再打就是国际长途了啊。”
  涂图想了想,“要不你给我带一片英国的树叶吧,我也看看这外国的叶子和中国的有什么不一样。”
  “切,你就这点出息。好我知道了,那我去吃饭了,咳咳,新年快乐我的平胸小来师。”
  “嗯……你说什么?死钟栖你再说一遍!”
  然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涂图接完了电话缩着脖子回到宿舍房间,电视里正演着小品,涂图坐回去,那个女老师问:“是男朋友吧?”
  涂图摇了摇头,忽然问:“老师你是为什么不回家啊?”
  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大龄剩女,怕被催婚,能躲一时是一时。”
  涂图一愣,随即跟着老师笑开,抱着膝盖继续看春晚,可是心思却飘了很远,她在想,自己现在躲着回家,以后会不会也一样呢,下一年也是躲,等长大后说不定也会为了逃避催婚躲。
  她凭什么就认为,有些事情只是阶段性的呢。
  第二天,钟栖在大家不断的嘱托中收拾着东西准备明天出国,爷爷奶奶都围在他身边唠叨,而另一个房间,钟妙兮扑在母亲怀里哭着。
  “我还是喜欢他,怎么办,万一一直喜欢怎么办,怎么办啊妈——”
  楚希静拍着她不说话,一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