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的把戏
  “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薛瑾仪抓起他碗里的鸡腿,塞进他嘴巴里。
  “先吃饱饭。”
  濮阳瑄觉得被她碰过的鸡腿,格外的美味,顿时食欲大开。
  两人吃过晚饭,散散步消食,接着打算趁着今日无事,早点歇息下了。
  没想到,他们刚回到屋里,敲门声先响起。
  “崔婶子,你在吗?”
  薛瑾仪听出是白天卖帕子的年轻姑娘,想来是和她谈一谈后续合作的事,“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人家小姑娘盼星星盼月亮的等来了“知遇之人”,定然是想好好的把握住机会,促进感情,才能赚大钱呢。
  “就说我们已经歇下了。”她吩咐青兰。
  虽然假扮客商,赚钱重要,可在养精蓄锐、对付前朝余孽这件事上,再多的以前都是浮云。
  青兰去开门,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婉拒呢,年轻姑娘娇俏清脆的声音先响起来,打破了院子内外的宁静。
  “崔婶子,我又想到了新的花样,您要不要看看?保准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能想到、能绣出这么好看的花纹呢!”
  “姑娘,姑娘!”青兰拦住年轻姑娘往里冲的劲头,“我们大东家和大娘子已经歇下了,您有什么事儿,明日再来吧?”
  “这么早就歇下了?”年轻姑娘有些难以相信,踮起脚尖望向厢房,“那真是太可惜了呢……”
  “姑娘说话声音可否轻一些,莫吵着大东家和大娘子歇息。”青兰劝道:“他们上了年纪,本来睡得就浅,又是从寿州千里迢迢过来的,所以得好生歇息着呢,不然缓不过来。”
  年轻姑娘失望的叹口气,“好吧……那我明日再来找崔婶子。”
  “姑娘慢走。”青兰点点头,正准备关上门,瞧见年轻姑娘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之时,根本没有注意到正好有人路过,几个人正巧撞在一起,差点摔了个人仰马翻。
  年轻姑娘像是撞到了墙上,被弹出去,摔倒在地。
  被她撞到的人踉跄两步,随即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挡老子的路?”
  年轻姑娘摔疼了,又被人骂了,顿时两眼里水汪汪,“呜,我又不是故意的……”
  “好了!”那人又要骂,他的同伴抢先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们赶路要紧,莫在这里瞎耽误了。”
  骂人的发出重重的一声冷哼,差点踩着年轻姑娘,大摇大摆的走远点。
  青兰眯眼一瞧,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急忙调转步伐回到院子里,临走前不忘关上院门。
  “诶——”年轻姑娘的叫声被挡在了外面。
  她无奈的哀叹一声,忧伤的望着紧闭的院门。
  “闹出这么大动静,按说会被惊醒了啊,就正好见我一面多好啊?”
  然而,只有风声回答她。
  青兰风风火火的跑进厢房,压低声音叫道:“东家,娘子,那几个西夜古城的人要走了!”
  床帐立刻被掀开了,露出薛瑾仪与濮阳瑄的脸。
  与此同时,金扬也来了。
  “那些人行动了。”
  濮阳瑄了立刻跳下床,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件夜行衣,迅速地披在身上。
  “我跟过去看看,若是时机合适,立刻下手。”他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对薛瑾仪道:“不然,怕是很难找到机会了。”
  “好。”薛瑾仪点头,没想到那几个人这么快就有所动作了。
  这白日里刚下完雨,山路不好走,且是大半夜的更是危机四伏,如此匆匆忙忙的离去,也不知道是打算离开此地,以后再做打算,而是准备直接杀上瘴气山谷,找沈轻墨的麻烦。
  她望着濮阳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披了一件衣服起身,吩咐青兰道:“我们俩悄悄的整理下地窖,不必打扰到其他人,免得横生枝节。”
  这夜里太安静了,就怕有前朝余孽走动。
  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牛马棚旁边的屋子里,这间屋做为仓库,堆积了他们带来、采买的货物与一些日常用品,在屋子的东南角则是地窖的入口,有一块简易的木板做为门。
  青兰打开木板,率先摸下地窖,薛瑾仪跟在后面,将木板掩上大半之后,这才点亮了提下来的灯笼。
  地窖里没东西,四下里空空如也,角落里有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窗子,连月色都不容易透进来。
  青兰道将手里提的一捆绳子,一堆碎布放在地上,又左摸摸右瞧瞧,指着钉在墙上的几个铁环,“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作何用的。”
  若说是挂东西的吧,可是铁环贴在墙上,挂不了什么东西。
  “莫非是什么机关?”
  毕竟这座庄子的设计大有文章,说不定地窖里也暗藏不少玄机呢?
  薛瑾仪也凑过去仔细看,可是不管如何摆弄,都没摸出什么门道来。
  她只能先记下铁环的位置,然后和青兰又从上面搬下来一些东西,防止从透气的小窗口与木梯子下来的时候不会看见这里关着人。
  布置完了,薛瑾仪和青兰又蹑手蹑脚地溜回厢房,她将铁环的位置画在纸上,然后琢磨起来,如此也能打发濮阳瑄不在的时间。
  另一边,濮阳瑄跟着西夜古城的那伙人出了庄子。
  这些人显然是准备赖账,不付吃住的钱了,一路翻墙钻狗洞的,绕过所有人,从僻静之处翻过院墙,钻入黑沉沉的林子里。
  濮阳瑄看他们的方向,不是往瘴气山谷去的。
  也许是与其他同伙汇合?
  他向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众人分散开,继续追踪。
  那伙人马不停蹄地飞奔,大约一刻后才放慢脚步,最后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前。
  一声类似鸟鸣的哨声响起,接着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林中的人影多了几道。
  “我们必须走了。”
  “怎么了,难道这么快就要放弃了吗?”
  静谧的树林里,响起轻轻地争吵声。
  濮阳瑄屏气凝神的听着。
  “再待下去,我们怕不是全都死了还大仇未报呢!”
  “那……我们现在真的就这么走了,以后再说?”
  “我听说濮阳瑄到了华阴县衙,那小子敢玩借刀杀人的把戏,我们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