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兜里藏着什么?
  “当然听到了。这么感人至深,让人热泪盈眶的话,上次在安申医院的图书室里,你可没对我说过。”许攸恒也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面对这样的冷嘲热讽,舒蔻居然没有反驳。
  她望着被斜阳照得反光的车前盖,只是苦苦地一笑。
  许攸恒陡然明白了。
  之前,她对自己的身世,以及父母都充满了怀疑,但随着舒父的去世,反而让她打消疑虑,下定决心要做舒家的女儿。
  所以,在发动车子离开前,许攸恒意味深长的瞟了她一眼,“难道,你就真的没想过,要见你亲生父母一眼吗?”
  “不想。”舒蔻拧着眉头,执拗地说,“能把亲生孩子丢给别人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人。”
  许攸恒听出她语气中的怨气。
  与其说是她不想,不如说是她太恨。
  “也许……”许攸恒想了想说,“你是被人拐卖的呢?”
  舒蔻绷紧面孔,丢过来的冷眼,证明许攸恒安慰人的功力实在有限。
  等他发动起车子,把跑车从停车场的一个个豆腐块里驶出去。
  舒蔻十指交缠,放在腿上,好几次看着快要减速的路口,张开嘴,欲言又止。
  许攸恒不以为然的瞟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别憋着。”
  既然他都这么发话,舒蔻也不和他拐弯抹角了,“你预备带我去哪儿去找姐姐的u盘?”
  “一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许攸恒卖了个小小的关子,驾着车在一个十字路口拐了个弯。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姐姐在视频里的那段话是对谁说的?”舒蔻直指重点。
  许攸恒当然明白,她指得是谁。他踩了脚刹车,把车在路边停下来。
  尔后,看着舒蔻,神情警觉而严峻。
  他很了解舒蔻。
  一旦这女人怀疑上沛烨,会去找沛烨算账吗?
  许攸恒突然有点后悔,今天为了一时之气,揍了沛烨那一顿。
  沛烨当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和自己较劲。
  可万一,他把目标对准舒蔻呢……
  “许攸恒,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什么?这件事跟沛烨有关吗?”舒蔻忧心忡忡的说,“我原本有点怀疑他,可听到沛煜说起你们小时候的事,又觉得,就算他真和姐姐有点什么,也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他当然没胆量做这种事。”许攸恒不想把她推到一个危险的境地里,于是,随口撒了个谎,“这件事警方和我自然会解决的,你不要插手。”
  他一把握着舒蔻的手,目光深邃,“舒蔻,我真想把你装在一个真空瓶子里,然后,就能随地随地挂在我身上,让我不用为你提心吊胆,时刻担心。”
  “许攸恒,你……你为什么这么说?”舒蔻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深情而感性的话,怦然心动的看着他。
  许攸恒长吁了一口气,解开安全带,一只大手捞到舒蔻的脑后,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与她额头相抵道,“舒蔻。因为这一次的形势更严峻。我们不知道敌人是谁。对方很有可能拿你做目标,所以,不要再像上次在医院见到那可疑的女护士那般鲁莽,给敌人袭击你的机会,好吗?”
  “嗯,我明白。”舒蔻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凝重,甚至能看到他鼻尖上细密的汗珠。
  “还有,要相信我,绝对的相信我!我会解决一切事情,”许攸恒一边说着,一边似有若无的吻了吻她的额角,“无论杨家,许家……”
  舒蔻无法理解他喃喃自语,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觉得两人贴得太近,近得随时随地都能瓦解正常人的理智,近得连空气都被彼此夺去一半,而变得呼吸困难。她别过头,用两只手抵住对方的胸口,“许攸恒,这里是大街上,你能不能收敛……”
  许攸恒稍稍抽离身体,动作娴熟的帮她也解开了安全带,尔后,怔怔的盯着她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即像是对她今天过于朴素的着装,有点不满。又像是在用眼睛在为她宽衣解带。
  “许攸恒,你……你在看什么?”舒蔻觉得他今天有点反常。
  “你好像比四年前,变丰满了不少。”许攸恒直言不讳,就好像,他非常清楚舒蔻身体上的每一个尺寸,就像觉得两人之间不该再有什么忌讳。
  但舒蔻还不习惯,也不接受。她像霸王龙似的,把两只手蜷在胸前,恼羞成怒的瞪着他,“这……这关你什么事?”
  “我是怕我预订的礼服,你穿上去太紧了。”许攸恒说着,推门下车,还冲着舒蔻一扬下巴,示意她也尽快下车。
  仿佛前一秒钟在车内制造的旖旎,与他毫无关系。
  “礼服?”舒蔻一边迈步走下车,一边困惑的看着他。
  “陪我吃个晚饭。你也几天没好好吃过一口饭了。”许攸恒说着,朝街角不远一幢带着欧陆风情的建筑,瞟了眼说,“这家私人会所,只允许身着礼服的人进去。”
  会所?舒蔻更加糊涂了。
  就算要一起吃顿晚饭,用得着来这种正式的场合吗?
  尤其在父亲刚刚去世,母亲还躺在医院里,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舒蔻心里更是对那件,许攸恒在附近的奢侈品店为她预定的礼服,充满了抵触。
  然……
  半个钟头后,她穿着一袭白色的抹胸长礼裙,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整条礼裙素净淡雅,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只有裙摆处层层叠叠的镂空花纹,如同一片雪雾花,在她精致的脚踝边纷飞旋舞。
  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即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又适当的遮住了她脸颊上的伤痕。
  许攸恒坐在靠近落地窗前,一张柔软的沙发椅上,呷了口咖啡,然后站起来,两手插袋,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遍。弯起的嘴角,似乎对她现在的样子,说不出的满意。
  但舒蔻注意到,他牵着自己朝会所而去时,一只手又伸到裤兜里,稍显紧张的摸了摸。
  舒蔻不明白,他那里到底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