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
  “你说什么?”许攸恒暗自一惊,打断对方,“你的意思是,她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很快倒谈不上。应该说有很大的机会吧!”小护士顺着他的意思答道。
  许攸恒如释重负,就像有座盘踞在他和舒蔻之间的大山,突然间崩塌了。
  只要杨淑媛能顺利苏醒,只要她能慢慢的康复,杨家人应该不会再这么恨他,更不会把仇恨,波及到舒蔻身上了吧!
  许攸恒站在医院走廊的中段,分别朝走廊两边看了看。
  舒蔻的病房在左边,杨淑媛的病房在右边。
  这就像他内心的理智和情感,在经历一番简单的较量后,天平稍稍向理智倾斜。
  就看一眼杨秘书,然后,再去和那个缠着舒蔻的姓和的家伙算账!
  许攸恒这样想着,信步朝前走去。
  可……
  刚看见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伫在顶头的病房门口。
  “许先生!”
  他身后,陡然响起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
  许攸恒回过头一看,只见穿着灰条纹病号服的苏妤,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轻轻捂着肩头的伤口,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仅管她神情憔悴,但乌黑的短发,却梳得整齐乖巧,加上她顾盼流转的清眸,以及不知是痛,还是因为激动,微微上翘的唇角,让她楚楚动人,羸弱的好像一位少女。
  对映着她的模样,许攸恒的脑海里,仿佛闪过一些凌碎的画面,但稍纵即逝,速度太快,让他只捕捉到一缕橘红色的残阳。
  是他以前,在某个夕阳西下的黄昏,见过这女人。
  还是,这女人唤醒他记忆里的某个人?
  许攸恒没有深究,只是奇怪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清楚记得,对方的病房在楼下,而且……
  “你缝了那么多针,能下床,能像这样四处走动吗?”他又问。
  语气里似有若无的关切之情,已足以让苏妤显得受宠若惊。
  “是扯得有那么一点点疼。”她难受的缩了缩肩头,干脆把身体的重心交给墙壁,看着许攸恒说,“不过,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女生。以前,我还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呢?”
  “是吗?”许攸恒的反应不咸不淡。
  所以,她适时的点到即止,一转话题说:“我是听护工大婶说,在电梯里看到你了,可又迟迟不见你人。所以,才不放心的跑出来找你的……”
  许攸恒勉强的扯了下嘴角。
  他今天来医院的目的,可不是探望她苏妤的。
  可他又不便说出口,紧闭的双唇,抿出另类的硬朗。
  苏妤歪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么许先生你呢?你怎么又会来这儿?是这一楼还住着谁吗?”
  许攸恒不想让她知道杨淑媛,也住在这家医院,以免她去告诉舒蔻。
  所以,他临时改变计划,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来看舒蔻的。她和你一样,也在这里住了两天了。”
  没人看到苏妤的眼底,掠过一道怨怼的阴影。
  她倏地站直,急切地问:“舒小姐,怎么了?难道她也生病受伤了吗?”
  “没你严重!现在基本已经痊愈了。”许攸恒尽量言简意赅,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不过,在路过苏妤身边时,他又说,“我先送你回房。”
  “不,让我陪你去看看舒小姐吧!”苏妤跟在他身后,却根本追不上他的步伐。
  一如四年前,这男人不喜欢拿正眼看她,也永远改不掉在她面前的主导地位。
  “不用了。”许攸恒拒绝得干脆利落。
  一个monson和就够令他焦头烂额,他可不想再让另一只多余的灯泡,横亘在他和舒蔻之间。
  “可我想……”苏妤还在坚持。
  许攸恒站在电梯前,冷冽的扫她一眼。
  这目光是不耐,是嫌弃,或者代表一个“请你识趣”的警醒。
  只有苏妤自己,才能体会其中的复杂和酸涩。
  她苦苦一笑:“那许先生你快去看舒小姐吧!我不耽误你了,我自己一个人能下楼。”
  “好吧!”许攸恒顺手帮她按下电梯按钮,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如果她没事,能出院了,我们一会儿下来看你。”
  “谢谢!”苏妤低眉顺眼,走进电梯。
  许攸恒转身而去。
  然……
  不一会儿。
  压根就没动弹的电梯,门又开了。
  苏妤依旧扶着她受伤的肩头,神色却落寞得像个怨妇。
  她重新踏出电梯,注意到,许攸恒在朝一条和刚才完全相反的走廊走去。
  她不由疑惑的回过头,望向她和许攸恒方才站立过的地方……
  *
  这世上有两种生物,能在你费尽口舌,好话歹话的表达了逐客令后,还死皮赖脸的呆在原地,偏要碍你的眼球。
  一种是没有骨头的鼻涕虫。
  另一种,就是喧宾夺主,在病房的安乐椅上,摇来摇去,都快把他自己摇睡着了的男人——monson和。
  舒蔻看着他闭目养神,悠闲自在的模样,无奈地甩了下头,“我说,和先生,难道你真有这么闲,你的会所也不需要你打理吗?”
  “为了你,我已经丢了两天的公事,不缺这一时半会儿。”monson和继续保持着他摇晃的节奏。
  “可你从许攸恒手里,好不容易抢走了那几幢旧屋,你赢了,你是胜利者。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向他示威不成。”舒蔻嗔怪。
  monson和睁开一只眼睛,斜觑她一眼,“是他先抢了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的。”
  “就这……”舒蔻低头看了眼链子,觉得男人们耍起横来,有时候简直像不懂事的小孩,“如果你只是为了报复,我可以把这条项链转送给你。至于许攸恒提到的那几幢旧楼房,你能……”
  “不可能。”monson和睁大眼睛,看着她,玩世不恭的笑了,“我想拍下这条项链,本来也是打算送给你的。”
  舒蔻顿时恍然大悟。
  她随即想到许攸恒焦急和愤怒的面孔,改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又说,“可那几幢房子,对于许攸恒来说,也许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