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糟糕一吻
  “你……你说什么?”许攸恒头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瞠目结舌。
  显然一点没料到,她会冒出这样一句。
  “我说许攸恒,到了这种时候,你还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吗?要知道,自我在医院第一次见到烟后,我就觉得她很眼熟,她的轮廓,她的下巴,那么的像某个人。”
  舒蔻绕过硕大的班台,走到许攸恒一步之遥的地方,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凝视着他神似他父亲俊朗的面孔,却独独继承了他母亲微微上翘,分外妖娆的下巴。
  许攸恒也没开口,只是目光犀利的盯住她,似乎在评估,她到底掌握了多少真相。
  “我掩不住内心的忐忑和嫉妒,我一直在揣测你们之间的关系。初恋,发小,情人,生死至交……我几乎全猜了个遍。”
  舒蔻挖心掏肺的,抬起手,轻抚着他的下巴:“许攸恒,你不敢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因为她身患重病,不便示人,担心别人去叨扰她,还是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理由?”
  这句话,直戳许攸恒的痛处。
  他倾前身子,一把扣住舒蔻的手腕,“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舒蔻充耳不闻,接着又说:“再换个角度,将心比心。许攸恒,难道你这样对你妹妹就公平,你的所做所为,和你口口声声痛恨鄙视的其它人,其它那些掩耳盗铃假装她不存在,把她关在医院里的许家人又有什么区别?”
  “是姓和的。”许攸恒对她的指责,也置若罔闻。
  他捶了下桌面,让桌上的翡翠,朝舒蔻的方向蹦了两下:“这些都是姓和的告诉你的?”
  “没有谁!许攸恒,monson和没你说得那么卑鄙。你不用妄自猜度!”舒蔻义正辞严。
  可偏见,就像长在许攸恒脑子里,一颗根深蒂固的毒瘤:“他还胡说八道的说了些什么?他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都添油加醋的和你说了一遍。”
  “我说过了,monson和什么也没对我说……”
  “他是不是诬赖,烟是我母亲的私生女?他是不是把我母亲描述成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说什么?为什么……外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舒蔻错愕。
  许攸恒不由懊恼的抹了把脸,就好像是在后悔,自己说得太多。
  他抓起桌上的翡翠,伸到舒蔻眼皮子底下,“既然,你把姓和的说得这么光明磊落。那么这是什么?”
  “这……”舒蔻不解。
  许攸恒说着,又从一摞文件后,抓起一只心形的礼盒,扔在舒蔻面前。
  舒蔻立刻恍然大悟。
  “姓和的送给你的结婚礼物。我今天拆开来,查过了,这可不是普通的货色。它的昂贵世间罕……”
  这一次,舒蔻没有让他把话说完。
  她从许攸恒的手里夺过翡翠吊坠,啪的一下,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这样子,你满意了!这样子,能表明我和他之间的清白吗?”舒蔻懒得和他解释,那压根就不是monson和送给她的东西。
  她略带讥屑的一扯嘴角:“许攸恒,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妹妹。你一定要强辞夺理,岔开话题,把你犯下的错误,愚蠢的倒扣在我头上,才能显得你的高明,才能让你感觉到痛快吗?”
  许攸恒理亏词穷,一时语塞。
  舒蔻甩了下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说了不是monson和告诉我的,就肯定不是他。”
  “虽然我不够聪明,但是当我看见挂在卧室里的油画时,陡然发现,这世上居然有个女人,长得那么像你母亲。等我今天再到医院,看到这个,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说着,她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巴掌大的卡片,搁到许攸恒的面前。
  这是她在烟的病房里,拿走的一张床位卡。
  除了左上角,贴着和许攸恒手机里的少女类似的照片,姓名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荀烟。
  “许攸恒,当初你骗我来别墅时,以及你给初一和除夕冠上的,都是这个姓氏吧!这也是你母亲的姓氏。”舒蔻平心静气,娓娓道来:
  “记得有一次,在你公司的会议室,你曾愤怒的告诉我,身体不好的孩子,就像工厂里生产出来的残次品,是不被许家接受和承认的。”
  “呵,当时我还以为你指的是初一和除夕,现在想来,其实,你是在为你妹妹的命运不平吧!”
  他们三个,皆而有之!许攸恒心里这样答着,一语不发,权作默认了。
  舒蔻却倏的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幽怨的望着他:“许攸恒,你可真令我感到难过。你觉得,我不配知道你们许家的秘密,还是觉得讳莫如深,一直在你我之间制造种种误会和矛盾,很有趣?”
  “知道了这些。除了徒增烦恼,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许攸恒低垂的眼睑下,暗藏着一份难以言喻的苦楚。
  “如果烟是你的妹妹,那么她也是我的妹妹呀!”舒蔻觉得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我从没听过,也根本不该成为你隐瞒我的借口。”
  这两句话,让许攸恒的脸上,闪过些许动容。
  “许攸恒,我一直把你当成一本上了锁的日记本。我以为,你娶我之日,便是你把钥匙交给我之时。如果你没有钥匙,或从没把钥匙交给我的打算,就不该让我产生这份幻想!”舒蔻忿忿不平的说完,转身欲走。
  但许攸恒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旋即一个吻,迅雷不及掩耳的落在她唇上……
  让舒蔻猝不及防,一时间难以招架。
  在厮磨狎昵间,他还带着絮絮叨叨似的呓语,把怨,痴,嗔,妒,恼,尽数的化解在两人的唇齿间:
  “舒蔻,这一个礼拜,我已经够烦,够焦虑了。别再给我添加负荷和烦恼……”
  他的烦恼和负荷,难道都是自己造成的吗?
  他留给自己的伤,痛,苦,泪,恨,还不够铭心刻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