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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睡不着,拿手机给傅亦打电话,白天已经打过一次了,关机。
  听筒里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时笙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一旁,大概是因为季予南,她的情绪比离开美国时更焦躁了,迫切的想要弄清楚父辈的纠葛。
  翌日。
  季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
  从季予南来,氛围就变得极度压抑。
  傅随安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公司高层被骂得狗血淋头赶出来了,季总心情不好的消息在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传遍了公司大小角落,从总裁办的秘书部到最底层的后勤部,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撞在了季总的枪口。
  傅随安作为季予南的秘书没办法避,她现在无比想念时姐和徐特助在的时候。
  手上有两份文件急需要季予南签字,她敲了敲门,连力道都比平时放轻了些。
  “进来。”男人嗓音低沉,和平时并无多大差别。
  傅随安低眉顺目的走进去,“季总,这两份文件需要您过目,工程部那边赶着要。”
  身形挺拔的男人窝在办公椅上,几乎和座椅融为一体,他没看文件,垂着眸,双手交叉着撑着下颚,安静得过分。但有些人即便只是坐在那里,哪怕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也让人无法忽略其存在。
  季予南深墨色的眸寡淡的扫了眼傅随安,“放着吧。”
  “是。”傅随安放下文件,“季总,如果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出去。”
  “等等。”
  等了数十秒也不见季予南说话,傅随安不解,抬头看他——
  办公椅上的男人微微撑起身子,干咳一声避开了傅随安的视线,耳根处漫上一层浅浅的红晕。
  室内光线太暗,傅随安没有瞧见。
  “怎样对一个女人才算是对她好?”
  傅随安:“……”
  这个问题把她给难住了,她对时笙其实谈不上了解,也不知道什么点能get到她,自己也不算情场老手那种。
  傅随安想,对一个女人好的点应该都是大同小异吧,于是就把她男朋友对她好的让她感动过的事概括了一遍。
  季予南神色一直是淡淡的,傅随安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听,还是在走神。
  待她说完,男人挥手让她出去。
  傅随安走到门口,又听季予南吩咐:“帮我去花店定束花。”
  她正准备应,又听男人开口说道:“算了,我自己去吧。”
  说完,季予南起身拿起撑衣架上的衣服搭在手臂上准备出门,刚走了两步手机就响了,“什么事?”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
  男人英俊的脸越来越沉,短发下,硬朗的轮廓紧绷。
  脚步骤然停下,紧跟在他身后的傅随安措手不及,险些撞在他身上。见男人脸色阴鸷,急忙埋头退后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订机票,我亲自跟他去谈,”嗓音里已经带了深浓的戾气,“我让你查的事,在我回来之前要听到结果,还有,找几个人跟着时笙,若是这次再让她跑了,你也给我卷铺盖滚蛋。”
  挂了电话,季予南直接去了机场。
  傅随安看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直觉这事和时姐有关系。
  能让这样一个男人费劲心思的哄着,她突然对时笙生出了些羡慕。
  她刚进公司的时候可粉季予南了,觉得这男人已经优秀的不是人了,就是站在云端俯瞰尘世的谪仙。
  毕竟,总裁有时候和满脑肥肠的秃顶中年男人是划等号的,有时候出来几个例外,就像人群中的熊猫宝宝一样稀奇。
  后来做了季予南的秘书,深深体会到,神仙之所以被人敬仰,是因为凡人降不住。
  …………
  时笙是晚上才知道季予南出差的,对着一大桌的菜,即便刻意不去想,但还是有或多或少的失落感从心底升起。
  这让她越发因为联系不上傅亦而情绪焦躁。
  傅亦像是消失了一般,手机关机,去他的住处敲门也没人应,时笙打电话问过公司同事,还在出差,但具体去了哪个城市却连他的秘书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