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
  宋迎晚看着越来越刺眼的阳光,最后记忆停留在银色速腾载着她上了高速公路。
  西南山区贯穿三省,昏迷了一夜的她在那座山上。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驴友,恐怕没人来想要找人送信求救看来难。
  眨掉阳光刺激出来的泪水,看向打太极的张江利,怪不得阿战翻遍龙城大大小小的地方,也找不到他原来藏到山里。
  身穿白色太极服的张江利双手缓缓下压,闭目几个深呼吸后,睁开眼睛笑着说道。
  “欢迎,宋法医光临寒舍,地方简陋还请多多见谅。”
  “难怪张先生风雅过人原来是地杰人灵,不知我妈被张先生藏在哪?”宋迎晚回以微笑,目露寒光。
  “颠簸一夜,饿了吧。”张江利避而不谈,看着她的肚子说道:“大人不吃没事,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缺营养,想吃什么自己做。”
  抬手指向东边的木房子:“厨房在这,没有燃气罐没有电,做饭全靠柴火煮。”
  看着那张儒雅的脸,宋迎晚愣是生出想要抽他的冲动,好看的皮囊果然都是用来骗人的。
  这样一个无耻的人,用妈妈威胁她不够还用肚子里的小胖子来威胁她。
  柴火煮饭,信不信逼急了她,一把火把这几间木屋全部烧了。
  见宋迎晚脸颊扭曲,张江利开心的大笑起来,这个宋迎晚果然有意思的很。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连着三顿水米未进,宋迎晚愤怒她的胃更是直接闹腾起来。
  满嘴冒酸水的她不得不屈服,心中不断自我安慰,人是铁饭是钢,吃饱喝足才能跟张江利斗智斗勇。
  不然饿的头发晕手脚无力,她更没有资本跟眼前的伪君子说烧脑子的话。
  走到东边的木屋,看着转土垒砌的大灶和能把自己煮进去的大锅,宋迎晚傻眼了。
  从小到大,她虽然被文书雅处处陷害,可是爸爸从没在物质和金钱上亏过她。
  在国外治疗脸上疤痕的那几年,她独自一人在外,有时间就简单的煮个粥、面条。
  用的不是燃气就是电磁炉,这个大铁锅要怎么用,从墙根抽了几个枯树枝塞进锅下方的洞里。
  宋迎晚对着外面的张江利说道:“没有火怎么点着,还有水在哪、米在哪?”
  “你会用土灶做饭?”张江利眉头挑起好奇的看着宋迎晚。
  “不会。”宋迎晚诚实的摇头,将手中的树枝递给他:“要不你来,我给你打下手。”
  看着伸手接过树枝的人,宋迎晚诧异挑眉,谁知张江利将树枝学着她的样子塞进洞里笑着说道。
  “我先带你熟悉环境,回头再来做饭。”
  “咕噜”宋迎晚的肚子发出严重的抗议声,她右手摁住胃:“可以,不知道有水和面包之类能充饥的吗?”
  见宋迎晚真的挺不住,张江利领着她往堂屋走去,让她坐在方桌前,把暖瓶和茶碗位置指给她,让她自己先倒水喝。
  宋迎晚拎着暖瓶倒水,余光看着走进里屋的人,等人出来时宋迎晚盯着他手中的面包,瞬间眼冒绿光。
  不等张江利递给她,她大步走过去伸出手,身体的姿态活像抢食的饿狼。
  将面包给了宋迎晚,就见她用牙咬开袋子,狠狠的咬下一大口。
  看着两腮鼓起的热,张江利伸手张嘴,就见宋迎晚右手捶起胸口,转身端起方桌的水顾不上烫直接往嘴里灌,嗝,嗝……
  “慢点,我又不跟你抢至于跟头饿狼一样?宋家好待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你的涵养呢?”
  “嗝,我有娘生没娘养,找了十几年的亲娘还在你手上,你说我的涵养呢?”
  看着一边打嗝一边出言回怼,自我嘲讽的人,张江利叹息一声摇摇头。
  “慢点吃,吃完我教你生火煮饭。”
  一口水一口面包,宋迎晚纳闷,难道是看自己可怜他的态度才一百八十度转变?
  傅严赶到半山腰,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嘴角上挑露出玩味的笑容,难道张江利一夜的时间让宋迎晚跟苏芸惜一样听话。
  走到灶房门口,他笑着跟里面一个教一个学的人打招呼,看到他的宋迎晚直接拿着烧火棍子向他冲来。
  “傅严,你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搞得鬼。”
  张江利一把搂住宋迎晚的腰,宋迎晚手中的烧过棍子向着傅严投去,傅严抱着头躲开,烧火棍子落在院子中。
  扭头宋迎晚对着张江利说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气大伤身,消消火,不然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张江利出声劝道。
  挣脱开他的手臂,宋迎晚冷冷的看着他们:“说出你们的条件,如何做才能让我和我妈见一面。”
  “让你离开傅战熙,你能做到吗?”傅严歪着嘴邪笑问道。
  宋迎晚目光更冷:“能,你让我带着我妈走,我离开龙城永远不见傅战熙。”
  傅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傅战熙手中的签字笔掉到地上,他抬手捂住跳动过速的心脏,心慌心悸虚弱感一点点侵袭蔓延到四肢。
  他抬头看着敞开的办公室门,晚晚出事了吗?右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他扶着桌子扶着墙一步步挪向开着的门。
  外面的声音渐渐模糊,他耳朵动动努力寻找那个刻在心上烙在脑中的声音,为什么没有晚晚的声音?晚晚人呢?她去哪里了?
  “董事长,你怎么了。”拿着文件夹的张皓跑到傅战熙身边扶住他惊慌的问道。
  傅战熙手伸向门外,声音虚弱的叫道:“晚晚。”
  “夫人,在外面,我给您叫。”张皓说完大声的喊:“夫人!宋迎晚!快点过来!”
  仿佛听不到他的声音,傅战熙的脚向着门口挪,办公区的人跟着慌了起来。
  扔到手中织着的围巾“宋迎晚”向着董事长办公室跑去,走到门口的傅战熙张开双臂将扑进怀里的人紧紧搂住。
  低头埋到“宋迎晚”颈间,汲取属于宋迎晚的味道,淡淡熟悉的味道飘入鼻中,心慌心悸感随着味道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