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蕾
  江丫头瞳仁倒缩,猫着身体向前方看了一眼。
  “……”下一刻,她吐了句国骂,竟然是关蕾!!!
  关蕾?
  关蕾???
  而且还领着七八个精瘦的男人,而那些男人,穿的全是国内制服,但她肯定,那不是自己人,而是约南鬼。
  果不其然,第一个冲到白可面前的约南鬼,破口大骂了,骂的就是约南话。
  关蕾也看到了白可,两三年不见,依然俏丽的大眼晴里,满是惊惶。
  “她人呢?人呢?我们要活的,一定要活,抓住她,她一定是往回跑了。”
  跑尼妹!
  江丫头咬牙切齿,真是打死她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关蕾,也打死她都没想到,关蕾会和约南人混到了一起,这妥妥的就是叛国么!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在医院看到崔景?。
  这下她懂了,关蕾的男人,怎么会不帮关蕾。
  这是个圈套。
  引她来前线,并想趁机杀了她的圈套。
  几乎在瞬间,江丫头又想到了一个人————粟安然!!!
  若不是,关蕾怎么说“我们”。
  厉害了,粟安然!
  厉害了,关蕾崔景?!
  混乱之下,都不忘用这种方法摸鱼,并借时势来达到个人目的,这与叛国有什么两样。
  若是粟和平知道,只怕万死都难辞其咎了吧。
  “你闭嘴!我们的人死了,是她杀的。”约南鬼大叫,端着枪便往前横扫。
  江丫头伏低身,尽量让自己趴在低洼,借着丛林的掩护色,一动也不动。
  “哒哒哒哒”一阵密集的弹雨过后,约南鬼确定没有打到人,便气急败坏的往来时路上追。
  关蕾没跟上,显然,她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有人会认出她,她便再无退路。
  “不论如何,一定要把她给弄回来,那怕只有一口气,我们也要活的。”
  关蕾跳着脚大喊。
  江丫头咬着后槽牙,等所有约南鬼走远后,就见关蕾急的在原地绕圈,绕了三四分钟,关蕾没了耐心,掉转头往反方向跑。
  江丫头立马猫起身体远远的跟上。
  本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或许很快就能看到粟安然,却不想关蕾好像忽然开了窍,在跑了十来米后,忽然回头朝她的方向,连开了三枪。
  “出来!江丫头!我知道是你,出来!!!!!”关蕾红了眼。
  在这一刹那,江丫头的心脏挤到了喉咙根,绷紧全身的贴在地上,但又刚好确定自己能看到关蕾。
  关蕾呼吸急促的转动眼珠,等了半分钟,不见任何动静后,才咬着牙怒骂。
  “你跑不掉的,江丫头,你一定跑不掉的,不信你就等着看。”
  是嘛,她等着呢。
  论藏身技巧,还有冷静沉着,关蕾给她提鞋都不配,想诈她出来,没这么容易。
  嘲讽里,江丫头还留意到,关蕾瘦了,虽然不是骨瘦如柴的瘦,但她确实瘦的很病态,尤其是握着枪的手指,皮肤白的吓人。
  手背上的青筋,更是根根弹跳,就像蚯蚓样的静脉曲张。
  狐疑里,关蕾舔了舔唇,抖着双手放低枪口后,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小圆盒,那圆盒就像老尚海的唇膏胭脂盒。
  由低往高看,她看不清盒子里装了什么,但看到关蕾小心翼翼的用小拇指,从里面挑了东西放在指尖,然后往鼻子上糊时……
  江丫头震惊了!
  竟然是……白面儿。
  惊骇中,她吸了口气,倏地,关蕾抬了抬头,就像听到动静的丛林野猫,刚要竖起尾巴,炸起毛发,就只听得一声:“呵呵。”
  然后,人未到声先来的讥讽。
  “我早就说过,你是在搞笑,想用这些人抓住江丫头,和痴人做梦有什么区别?如何?暴露了吧。”
  安严!
  她更心惊,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就连心跳,仿佛在这一刻,也骤然停止了。
  关蕾一脸惊恐,只看得由远而近的悉悉索索,在数米开外停了下来。
  “安,安然,不,不是我没用,是,是江丫头太狡猾了,她竟然发现白可是约南人,所以,她还没进包围圈,就对白可动手了,一枪爆头啊,那个女人心狠手辣的超级可怕。”
  关蕾在说到最后一句时,眼前仿佛闪过被轰烂的西瓜,因此,吓的全身直抖。
  在江丫头看不到的不远处,粟安然云淡风轻的道:“是吗?那我难道不可怕?”
  本来就脸色病态白的关蕾,吓的更白了。
  “怎,怎么会,我们,我们是一边的呀,1,1号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难道不是吗?”
  惶恐里,关蕾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
  果然是粟安然。
  怪不得满世界都找不到她人,原来她和安严来屏边了。
  乱糟糟的环境下,确实是藏身最好的地方,就像灯下黑。
  倏地,猜测得到证实,江丫头却感觉心很累。
  两年了,找了她两年,现在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就在这里,可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江丫头压着心脏,反反复复的问自己。
  为什么?
  难道是这两年的忙碌,还有李琛自责似的救赎,已经让她忘了怎么去恨吗?
  可粟安然杀了小木呀。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关蕾,当朋友?你觉的你配吗?”粟安然嘲讽的眯起眼。
  两年不见,脸庞已经完全长开,并不再需要化妆品,就能让自己显的更成熟更艳丽的粟安然,抬着削尖的下巴,冷冷的望着关蕾。
  视线里的关蕾,只觉的粟安然就像黄泉路上的孟婆,既冷酷又无情。
  “我错了,安然,我错了,你饶了我,我现在,我现在就去找江丫头,我一定杀了她。”惊惶的关蕾跪了下来,那卑微又懦弱的样子,和曾经的鲜衣怒马,娇横跋扈,完全判若两人。
  听着粟安然的金句,江丫头不由自主的给她补了一句,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
  “好啊,那去找吧。”粟安然回的轻描淡写。
  就在江丫头以为,关蕾要起身时,一声枪响,还没站起来的关蕾,便带着死亡的惊惧,轰然倒下。
  她心抽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