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疯子
  我的形象一落千丈,大片大片的讨伐声,让我现在根本就不敢看手机。
  整个剧组的人,也知道了这条轰轰烈烈的新闻,大家伙在对着我指指点点。
  这是我最难熬的一天。
  我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网络暴力,什么叫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导演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大发雷霆。
  他让我务必处理好这件事,不然我的形象会影响到整个剧组,甚至是这部剧的播出!
  呵呵了……
  欺软怕硬的家伙,出事了就知道要找我,却不是去找容季深。
  这还不是因为那顿饭而起的吗?
  要是没有昨天那顿饭,要是容季深没有喝醉,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吧。
  再说了,他主动的啊,我是被强迫的。
  容季深那边,他肯定也看到了消息了才对。
  可是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下午了,我都没有看到容季深的影子。
  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了吗?
  呵。
  罢了。
  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昨天我也有错,我就不该走得晚,上前关心他。
  明尘啊明尘,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明尘!我不管,在三天之内你必须解决这件事情,不然剧组的损失谁赔偿?”
  导演又开始讨伐我了,还是当着全剧组人的面。
  我忽然就来了气,那种憋了一天的,无辜的气,所以我直接就憋不住了,冲着导演一股脑发泄出来——
  “你去找容季深,让他给你赔偿吧,我反正是没有钱!”
  说完我就走了。
  我把导演给得罪了,以后我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了,我这么想。
  所以我完了。
  我回到了酒店,身后跟着许一云。
  许一云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叹气道,“你说谁这么缺德啊,竟然偷拍你和容影帝,还发到网上。”
  “我怎么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无力瘫软在沙发上,现如今,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
  爱情,事业,亲情,友谊……
  呵呵,忽然发现我是个很失败的人,走了这么多的路,我什么都没得到。
  我窝在房间里面睡了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做了好多梦,梦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一个清秀的男人,还有一张胡子邋遢的脸,不知道是谁。
  他们,是谁?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对他们的记忆,是零。
  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许一云说,她在外面有事情,来不了了,点了外卖放在门口,让我出来拿着吃。
  我点点头,声音很沙哑,“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我应该不回去了吧,一个朋友找我玩,我明天再回去。”
  我说好。
  挂了电话,忍不住感慨一声真好。
  人人都有朋友,而我呢,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已经是饥肠辘辘,我这才想起来要吃饭,没成想刚打开门,一阵闪光灯对着我的脸拍个不停。
  我想要关上门回避,已经来不及了。
  好几个记者挡住了门口,剩下的皆是对我的脸猛拍。
  “明尘,你和容季深现在是复合了吗?”
  “明尘,听说现在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怎么看待网上对你的谩骂呢?”
  “明尘,你男朋友知道这件事情吗?他会跟你分手吗?然后你会回到容季深的怀抱吗?”
  “抱歉……无可奉告。”
  我淡淡说着,这是我的错吗?
  是我主动的吗?
  是我投怀送抱的吗?
  你们怎么不去找容季深啊,偏偏来找我?
  女人就注定要处在一个弱势的地位吗?
  凭什么?
  苍蝇不叮无缝蛋,这种说辞,用在我身上,真是叫人想吐。
  可是说这些都是没影的事儿,这些记者媒体没有一个愿意听我说的,在他们眼中,想必最好是看我被唾沫星子淹死,反正他们只需要写博大众眼球的文章就行了,剩下的别人死活,他们才不在乎。
  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的境地,完全就是进退两难。
  人群中一道光映入视线,落入我眼底的,是容季深的身影。
  他护着我,将我整个人都揽在怀里,高大的身形,肩膀宽阔。
  容季深是怎么将我带离汹涌人群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将我带上车之后,我气急了,将心头积压的火气、不悦,都冲着他发出来,张嘴一口就咬在了他手背的虎口处。
  听到他的闷哼声,我也不松手,直至把他的手咬出血了,这才不情不愿松了口。
  “你个混蛋!都是你害的!”
  他哼一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擦拭着手背上的血迹,像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似的。
  “你昨天就不应该靠近我。”
  靠。
  敢情还是我的错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活该,我自作自受,我就不应该关心你,让你醉死了才好,你这样的人,就是应该——唔唔!”
  剩下的话未说完,又被他吻住。
  严丝合缝的吻,同昨天那个喝醉的吻,有些不一样。
  因为,我从中体会到了容季深一种不太一样的情绪。
  动容。
  对。
  就是动容。
  他松开我,唇很红,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容季深的嘴角还破了皮。
  就像,昨天亲我的痕迹,还残留着。
  我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强忍着想要再次甩他一巴掌的冲动,“你疯了是不是?”
  “就亲你了,所以呢?”
  “你,你这个疯子!”
  万一周围有记者媒体,我跟他,又该上头条了!
  ……
  容季深开车将我拉回了他现在住的酒店。
  路上,他递给我口罩和帽子,让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被任何人看出来。
  然后进门之前,他丢给我一把钥匙和一双男士拖鞋,一字一句说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你那个酒店,回不去了。”
  声线寡淡,跟方才车里的热情判若两人。
  我抿了抿嘴角,“那你这个酒店就安全了吗?”
  毕竟是酒店,终归还是会被发现的吧。
  “发现了我再给你找别的地方!”
  他没好气,声音比刚才要拔高了两个度。
  我抬手摸了摸鼻尖,有些无语,“知道了……凶什么凶。”
  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