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陷
  上午十点,泗水街恢复往常热闹。
  席朗没睡几个小时又被拍门声吵醒,他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睡眼朦胧抓着头发。
  下楼的时候磕磕绊绊差点摔跤,有气无力的拉起卷闸门,雪白的一大团仿佛进入自己的领地,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席朗手撑着卷闸门,先是愣了会儿,目光下意识看向斜对面,门口停了辆比……不,黑色的车,正是幸而那辆。
  财神爷没走!
  席朗心中郁闷一扫而空,想着以后还能为财神爷烤串,忍不住喜上眉梢。
  幸而昨晚喝得烂醉,现在还没醒,寄风之前在幸家,一日三餐都是固定时间点,厨房的人从来不敢断它吃食,还经常有加餐。
  现在跟着幸而来了泗水街,饥一顿饱一顿的,幸而喊不醒,它实在太饿,自己跑来觅食了。
  只需一个眼神,投喂它几天的席朗瞬间意会,想摸摸它的头,看了看它冷漠的眼神,还有炸起的鬃毛,赶紧收回手,去给这位祖宗剁牛骨。
  顾矜打着哈欠,还在门外就听到响声,嗓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大早上的弄什么呢?隔着几百米就听到你在这剁砧板。”
  “顾哥,”席朗在厨房里面应了声,探出半个脑袋算是跟他打招呼了,“这不是寄风来了吗,给它弄点吃的。”
  顾矜原本懒懒靠着门框的身子缓缓站正,他垂眸一看,正好对上寄风抬头的视线。
  顾矜:“……我有事,先走了。”
  “别呀。”席朗快速剁好牛骨,喊了声寄风的名字,它不轻不重瞥了眼顾矜,然后甩甩尾巴去厨房用餐。
  “嘿,”被它这模样气笑了,这傲慢的样子,跟它主人一模一样:“你还真成精了啊。”
  给顾矜炒了个牛肉粉,席朗说:“幸小姐回来了。”
  “我又不瞎,”来的时候就看到洋楼下停着的巴博斯,接过炒粉,站在门口,用嘴咬开粘在一起的筷子,“你财神爷回来了,什么感觉。”
  他肤色苍白,接近透明,早上阳光不错,偏偏这人怕晒,站在阴影里。
  席朗给他拿来瓶豆奶,又去给自己炒了个粉,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靠门口这桌坐下。
  “舒心。”席朗眉开眼笑:“小茹下个学期的生活费说不定都能攒出来。”
  顾矜笑了笑,没说话。
  用筷子拨弄着牛肉粉,找了片牛肉,席朗说:“顾哥,昨天耗子跟我打电话,幸小姐带了个男人去取车。”
  顾矜顿了顿,若无其事将吸管插到玻璃瓶,喝了口豆奶:“人家私事你也感兴趣?”
  “不是,”席朗嗦着粉,发出呲溜呲溜的响声,含糊不清道:“耗子说幸小姐付账的时候卡里刷不出钱了,后来还是那个男人出的。”
  “顾哥,你说幸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车老板打电话给席朗的时候还说,当时他也纳闷呢,看幸而的穿着气质还有那一千多万的豪车,不像是卡里没钱的人。
  “没出事能来泗水街么”,顾矜的粉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咬着吸管:“没看新闻吗,她哥的游艇沉海了。”
  “啊?”席朗也吃完最后一口,“那她得多难过啊。”
  “幸小姐还有其他家人吗?”
  “我哪知道,”顾矜起身,想继续回去补觉:“你真当我查户口的。”
  席朗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嘀咕:“幸小姐人这么好,出手又阔绰,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沉海了还能救回来吗?怕是难了……”
  他端着盘子进厨房的时候,寄风还在吃,三根牛骨吃了两,还剩一根怎么也不吃了。
  席朗弯下腰,问它:“饱了吗?”
  寄风从鼻孔里哼了声。
  眼睛还是盯着牛骨,明显想吃。
  席朗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想带回去给幸小姐?”
  寄风看了他许久,忽然缓缓点了下头。
  席朗见状失笑,他看了看它,说:“你还真是成了精,不愧是中华神犬。”他知道动物也是通人性的,再加上寄风可能从小就养在幸家,应该也是训练过的,能听懂他说话也不算很奇怪。
  “你吃吧,”他扶着碗柜边缘站起来,“幸小姐不爱吃牛骨头,我给她煲个花胶鸡汤。”
  听懂了他的话,寄风又欢快的低头啃着牛骨。
  顾矜没回去睡觉,他看了眼朱红色的木门,上面白色的骷髅头还在,幸而也懒得弄掉它。
  门还开着,应该是寄风打开的。
  想了想,他抬腿去了洋楼。
  走过小院,就是入厅的门,这扇门也开着,轻易进了客厅,沙发上躺着个人,缩成一团。
  顾矜走到她旁边,蹲下,她即使闭着眼睡着了也仍然眉头紧蹙,身上酒味很浓。
  茶几上有个吃了几口的炒粉,一看打包盒就是出自席朗之手,估摸着还是前天去城里席朗塞给她当晚餐的,她当时吃了点臭豆腐就没吃了。
  顾矜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看着茶几上的炒粉,还有一瓶不知道什么年份的红酒。
  他稍稍挑眉,她还去找宋澜了?
  深夜买醉,够可以的。
  幸而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她挣扎着想去倒杯水,脚刚踩在地毯上,人还只坐起一半,就看到顾矜在窝在旁边的沙发里玩手机。
  不确定是不是他,还特意喊了声:“顾矜?”
  顾矜抬眸,手机扣在沙发上,他眉眼含笑:“醒了?”
  “你怎么在这?”她皱了皱眉。
  顾矜看她这样,四处环视,找到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放满了矿泉水和各种速冻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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