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拖根棍子家家问,屁帘子高挂杏花村,三杯好酒狗狗狗!!!!唯有一醉解千愁!干杯!”
  李小树嘻嘻哈哈的喊,喊到最后还起了个高腔,拍着手儿啪啪啪,那声音里充满了荡气回肠,还有意气风发……
  瞬间激活了当摆钟的小木:“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财啊,五魁首啊……”
  江丫头都听懵了,差一点就要附合一句,小英雄不问出处!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而这时,脸色大变的粟漧英,想捂小树和小木的嘴,都没手捂,急的夹紧小树和小木就往二楼狂奔。
  江丫头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粟——漧——英!!!”
  ……
  呼呼呼,北风刮的呜呜叫。
  粟漧英生无可恋的捂着脸,指控李琛:“你们要离婚,他们俩听到了,跑来问我怎么办,我特么的怎么知道怎么办?”
  说到这,粟漧英压抑的低咆:“我妈也就算了,我妹也那样,我能怎么办?我爸又能怎么办?我想要这个家好好的,怎么就那么难,怎么就那么难啊。”
  粟漧英疼,他心里真疼。
  李琛抿了抿唇,不忍直视的想,是啊,怎么就那么难。
  江丫头捏着拳,把头偏到一边,这句话,她也想问。
  打了个哈欠,恶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醒了酒,但吓的跟鹌鹑似的小树和小木。
  “下不为例,去洗洗睡吧。”
  得到赦令的两宝,立马爬了起来,有多快就有多快的跑了。
  徒留欲哭无泪,满目疮痍的粟漧英佝偻着,两个侄儿还小,什么都不懂,被他带偏了,还能情有可原,可他呢?他怎么办。
  过了好久,粟漧英沙哑的道:“你们走吧,回家去,粟安然我去找,找不到……我就亲手撕了这个家。”
  最后那句,粟漧英是嘶吼出来的。
  他太痛苦了,痛苦的感觉这个世界全是黑暗的,他就站在四面全空的悬崖上,不敢睁眼,也不敢抬腿,就连一丝丝风都不敢想,生怕起风就会把他吹进那万丈深渊。
  “你去哪找?”李琛也很疲惫,自从知道自己叫粟漧成,他的心就一直很累。
  “我不知道去哪找,但总得找吧。”粟漧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北风一刮,他忽然就想到那句,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话。
  粟安然是他亲妹妹,李琛是他亲哥哥,他疼啊,心里真疼啊。
  ……
  粟漧英一走,江丫头便长吁了口气,闷闷的转过身,恹恹的道。
  “我就说离吧,你还不同意。”
  “为什么要同意?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错?你又有什么错?离婚才是妥协,才是错,你以后想都不要想,否则!”
  后面的话,李琛咬着牙没说,给了个眼神让她自己慢慢体会。
  江丫头撇嘴,她才不要体会呢,正翻着白眼,打着哈欠,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快速捞了起来刚喂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那边,郝建弱弱的在问:“你好,请问是粟领导家吗?我姓郝,想找一下江大姐。”
  猛不丁的江丫头愣了半秒:“郝建?”
  她这里刚喊了个名字,还没来得急问,郝建是怎么知道粟家电话的,就听郝建在那边,惊天动地的喊:“丫头姐,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出什么事了?”
  稳了稳神,就听郝建说,陈松岭傍晚带着钱去提货,货还没提上车,就被人抢劫了,陈松岭想保住货款,就和那帮抢劫犯打了起来,结果一人难敌众拳,被人砍了好几刀,现在人财两失,还在医院抢救。
  郝建慌的一比,鬼哭狼嚎的喊:“丫头姐怎么办呀,我们找过去的时候,老大已经不行了,满身是血,气都快没了。”
  “嘶……”江丫头吓的心头猛颤。
  是了,改革开放的政策一下,南边的治安确实很不好,而这样的不好,还会维持很多年,尤其是90年左右,古惑仔风一刮,随时都可见抢劫和打群架。
  “你先不要慌,我马上做安排,这事王岚她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就是岚姐给我你的电话。”
  江丫头急的不行,挂了电话便回头跟李琛道:“我要南下一趟,如果有今晚的火车,我今晚就走。”
  李琛拧眉,刚才电话里的事情,他已经听到了,虽然没开免提,但耐不住他耳聪目明。
  “我陪你去,我去找下小郑,让他抽个人把小树和小木送回熊县,让爹看着。”
  说完,李琛拨腿便往外走,这年头的火车票可不好弄,更何况还急。
  江丫头连忙叫住他:“那爸这边怎么办?”
  “有粟漧英呢,让他陪几天。”
  这次说完,李琛就已经走远了。
  江丫头连忙去整理衣服,顺便叮嘱小树和小木,一定要乖乖的,为什么急着要走,也没瞒他们,两宝都表示理解和支持,并且还催着她赶紧去找松岭舅舅,一定不能让松岭舅舅死。
  说着说着,两宝都哭了。
  可见这些年,两宝对陈松岭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完了,她又赶紧去找了一下刘华轩,看到绝望又难过的粟漧英,果然在刘华轩那,便把事情说了一遍,粟漧英二话不说的,就跟着回来了。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来电的是嫂子杨春枚。
  “丫头,你那边能走开吗?”杨春枚没有啰嗦,直接切入了主题。
  “暂时可以。”毕竟粟和平已经渡过了危险期,粟漧英也回来了,她和李琛要离开几天,问题不大。
  杨春枚只迟疑了片刻,就镇定的道:“我也过去看看吧,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多一个人到底多一份力量。”
  言外的好意,杨春枚没说,但江丫头懂啊,嫂子是怕她这边强行离开,会惹来粟和平不喜,对思想很传统的嫂子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比老人家的身体更重要,她去一趟可以,但不适合长久留在南边。
  但嫂子不同,嫂子可以请个长假,再加上她原本便是警嫂,像这种风浪她也见多了,虽说地域不同,或许帮不上太多忙,但她在,就代表了江丫头和王岚。
  “行,那嫂子准备一下,让王岚帮忙买火车票,咱们在南边碰头。”
  左思右想,她又赶紧跟王岚打了个电话,再三叮嘱,先别把这个事告诉宫婆婆,怕婆婆年纪大,受不了这个刺激。
  做了一番安排后,李琛拿着特批的火车票回来了,两人直奔火车站。